但并不是有名额就万事大吉了,虞婳还得从这些和她套瓷的人里选出有真才实学的。
很难说不会开到要延毕的盲盒。
下了会,林副所特地去虞婳办公室和她交代:
“刚刚在会上没说,所里是决定让你破格招收博士,这件事不要向外人讲,但博士你就只能挑两个,不然压力大,别人也有意见。”
虞婳点头:“明白。”
李畅的博士……
李畅的博士真不能确定是否优质选择,因为李畅的博士是延毕最多的,五年内毕业都是李畅仁慈,有些甚至读够八年,给李畅当牛做马够八年,李畅才放人。
因为博士最多就读八年。
在研究所读博一般没那么容易延毕多年的。
可以前李畅的学生还有跳楼自杀的。
千辛万苦跑来香港读博,以为前程似锦,没想到是年复一年看不见希望,能毕业的成果也被抢走,干的所有活都署别人的名。
一直干到他们的方向都落后了,被时代抛弃了,没有办法再做出任何成果。
到了她手上,只剩下这么几个月,也很难弄出什么大动静来。
消息传出去,虞婳有六个招生名额。
她办公室门槛都快被踏破,每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来向她毛遂自荐。
她准备下班前,以为来套瓷的已经结束了,没想到一个熟悉面孔凑近。
虞婳锁门动作慢了一点。
林千隐拽着包带,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支支吾吾的:“虞老师,您名额现在满了吗?”
“还没有。”虞婳停下锁门的动作。
林千隐不确定自己这样的有没有机会,也知道自己可能对不住虞婳:“……您还记得吗,我是做evtol动力系统永磁同步电机方向的。”
”记得,和我基本重叠。”虞婳脸上依旧如清霜有疏离感,不流露太多个人的想法,“你是不是想来读我的研究生?”
林千隐脸上显现活跃之色,但又不敢太明显表现出来:
“对。”
虞婳没有贸然承诺:“我会考虑的,你手上的是什么?”
林千隐微喜,连忙双手递上前:“是我进研究所以来参与的所有项目和具体贡献。”
虞婳略微颔首,在晚霞中接过了她的资料:“先回家吧,有点晚了。”
林千隐微微躬身,面对着自己曾经可能的情敌毕恭毕敬。
想到以前周钦做的那些事,可能在虞老师眼里很刺痛。
虞婳不收她也是正确的。
毕竟她大概率给虞婳添了很多乱。
而正处在风口浪尖的李畅甚至都不敢回研究所,一直去翔鸟造evtol的工厂,但说破嘴皮,负责人也不相信evtol有致命bug。
他们只是接单按图监造,没权力也没必要更改。
而且都造完了,要改那得损耗一大笔钱。
直接冷言冷语把李畅赶了出来,李畅像狗一样被人推出来。
他坐上车之后,愤怒地一拳锤向自己的方向盘。
临到晚年却什么都没了,更别说未来再把他抓进去。
虞婳这个贱人。
周尔襟正在家里穿着睡衣看报纸,露台上微风破阵,清幽的白王狮子重瓣牡丹贵气地摇曳,种得品相出挑的一株难求。
露台的落地窗门被人推开,静音轨道没发出任何声响,只有靠近时的含笑花袭来,原先露台的花都似空里流霜,完全不敌含笑花那阵幽香。
周尔襟正要叠报纸,还没说什么,虞婳就自己坐到了他大腿上。
四目相对。
周尔襟:“?”
虞婳睁着清浅无暇的眼睛看着他,好像无辜,又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周尔襟放下书,云淡风轻说:“今天都主动来贴我了。”
她下一步竟然是搂住他的脖颈,轻轻亲他的脸颊,呆呆说:“老公,我想你了。”
听得周尔襟都怔愣了一瞬,有点不敢置信,片息才浅笑一声:“今天怎么回事,是我听错了吗?”
虞婳靠在他胸口上,轻轻说:“没有。”
周尔襟没有抱她,但容笑问:“今天复工顺利吗?”
“挺好的,就是还需要熟悉。”虞婳又一板一眼,却有问必答。
周尔襟略抬笔直锋利的长眉:“那今天开心?”
“还可以。”她又好学生一样地问什么答什么。
周尔襟合好报纸,随意慵懒说:“送你一个礼物。”
虞婳好奇追问:“你要送什么?”
周尔襟的手在旁边藤制桌面上拿起一个黑胡桃木盒,深咖啡色长盒带有波浪纹,衬得他手冷玉一般的寒净,平生质感极佳的璧贵。
周尔襟的声音很松,本来就厚沉如陈酿的声音在放慢之后更微醺:
“这段时间辛苦你等哥哥了,补偿你一样你最喜欢的东西。”
虞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喜欢什么,她看周尔襟,周尔襟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来。
她试探着在周尔襟的手里,推开木盒的盖子,一只纯银铃铛出现在眼前,两只硕大的铃铛绑成一串,表面润泽地泛着柔光。
不知道为什么,虞婳觉得那铃铛…有点色气。
明明是很正常的铃铛,只是比她送给周尔襟的大一倍而已。
周尔襟垂眸看着她:“怎么不拿出来?”
虞婳莫名的手心痒痒,就是没有去拿。
而他放下那木盒,伸手拿起那铃铛绳的尾部,故意拿着那铃铛在她面前轻轻摇晃一下,还细问:
“喜欢吗?”
清悦的铃铛声传来,虞婳听得想闭上眼轻轻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铃铛声就觉得很愉悦又羞耻。
像是一种巴普洛夫的条件反射,她已经被调教好了。
周尔襟开口提醒她:“拿着?”
虞婳怔着看他片刻,才伸手接过了铃铛,有点重量的铃铛落到手心里,有种贴肤之痒,但她又不敢细细当着周尔襟的面摩挲。
“不摸一下?”周尔襟又问。
虞婳才真的用大拇指指腹去摸,铃铛打磨得很好,上面还有一横花纹,刻的是连绵的虞美人,其他地方光滑得不像话。
她动手摸的时候,铃铛被她摸得轻颤,周尔襟始终目色不明,不浅不淡地看着她玩。
虞婳轻轻把玩了一会儿之后,有点沉迷,周尔襟慢悠悠问:
“听见这个声音你就兴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