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的姿势也一样?”
我疑惑的问
“一样,你抱着季宗主,凛爷抱着你”
老程指了指季宸,又指了指殷凛
“有你们两人没有?”
我又问
姜梵也咽了口唾沫小声说
“有,在抽烟”
如果有想杀我们的人跟踪我们想替换我们,不会离这么近,也不会生篝火让我们发现,更不会连姿势都一模一样,首先就可以排除这点
我摸了摸季宸的手,挺暖应该不冷,又摸了摸殷凛的才接了话
“不是见鬼,海市蜃楼,终南山到处都是道家场所,没有妖邪鬼怪会来这搞事情”
“海市蜃楼?大山里也有这玩意?”
他俩都有些诧异
“主要是地形和温度引起的,我们在一个凹陷里,本来温度就比上面的高,再加上篝火烧的旺,下热上冷”
“上面应该起雾了,雾气原本应该会下沉到我们这个凹陷里,但因为我们这生了大篝火,温度高,上下温差让雾停留在一个水平面上”
“篝火的光一照射,产生了全反射,就将整个画面给呈现了出来,但这样的反射,它需要很多因素,并不稳定,也并不是时时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们还能看到你们自己的原因”
我跟他们俩解释了一下,他们俩哦了一声,捋了捋胸口,又坐了回去
殷凛的手也挺暖,应该不冷
“你真擅长很多?我怎么觉得你跟老子水平差不多,还没方安厉害,别也是吹的”
老程开始怀疑姜梵的能力
如果顾允留下姜梵是因为他的能力,那他必然有所长,顾允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吹几句牛逼就信的人
老程这么问,姜梵也不恼只说人各有所长,还没到他擅长的领域
季宸和殷凛都睡熟了,我拉过一旁的包给他俩靠着,起身去看其他人的情况
江渊的身体似乎一直偏凉,虽然他离篝火近,但手还是冰的
我将我的毯子裹在了他的身上,多一点,总归会暖和一些
凤凰也在篝火边,他的手不算冰但也凉,他跟江渊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姜梵不睡,我把姜梵的毯子拿了盖在了凤凰身上
顾允的手温温的,脸也被篝火烫温了,我摸了摸他的脸十分满意的又裹了裹他的毯子
霄泽的毯子滑落了一半,上半身露在外面,我又帮他裹了回去,他跟顾温离篝火都有点远,身上都有点凉
在他们俩附近重新生了一堆篝火
刚生完火,顾温靠着树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毯子滑了下来
我走了过去捡起毯子重新给他盖上
本来他是仰着脑袋的,给他盖毯子的时候,脑袋耷拉了下来,脸贴着我的脸划了过去,明显感觉有冰冷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我的嘴唇
大概是他的脸蹭到了我的嘴唇,感觉有点冰,看样子是冷了
我小心翼翼的将毯子给他裹了回去,又往他们的篝火里添了柴,才坐回了篝火旁将江渊和凤凰的手,放在了我的怀里暖着
“你这不累吗?照顾一堆”
姜梵啧了一声
我摇了摇头,伸手在篝火旁烘烤着手,淡淡的说
“我之前有很多朋友,死了,因我而死,死的惨烈”
“我的情感就像被封印了一般,跟不上我的记忆,我感觉不到难过,也感受不到悲伤,就像旁观者一般”
“我的记忆也出了很大的问题,很多容颜,在那一刻记得,之后立马又消散了,死的人太多了,记不清了……”
“宗门覆灭,同门被屠,我作为一宗之主,却依靠他人侥幸苟活,如果是写爽文小说,我之后必定重回巅峰,将敌人踩在脚下”
“可现实却是,巅峰已过,神坛已塌,我为活着拼尽全力,活的畏畏缩缩,早已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
“如今我的身边似乎又热闹了起来,可我跟他们之间的记忆断了层,记忆成了碎片,东一块,西一块,就像燃放完的烟花,散的满地都是”
“我很珍惜他们的存在,可我也能明显的感觉到我的情感出了问题,我能感受到他人对我的好,我知道这之间必然存在着“爱”,可我依旧会试图找出他人在骗我的痕迹”
“通过这样的痕迹,去说服自己远离他们,因为我不知道哪天会不会也害死他们,我自己似乎也无法给予他人极致的热烈,什么都是淡淡的感觉,他们跟我在一起,应该会很累”
“我是个大人,可我总觉得他们是比我更高级的大人,虽然记忆东拼西凑,依旧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背影,可有他们在的时候,我会觉得心安,你们看,我就是这样矛盾着,想远离,又想靠近”
“你问我累不累,照顾他们,我不觉得累,只是觉得,我配不上他们对我的好”
“你这观点我不认同,咋就配不上了”
老程突然接了话
“因为他的自我认同感很低,他觉得他害死了太多的人,那些人在他的内心深处成了他的枷锁,困住了他的一生,毕竟那些人是他曾经的朋友,不是毫不相干的人”
“就好比,哪天方安死了,你没有害死他,但他却因你而死,你的内心会一直愧疚着,这种愧疚,无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甚至会加深”
姜梵看着我认真的回答了老程的话
我看着火焰没有再接话
人确实不会只活在某一个时刻,可某一个时刻,真真切切的困住了我的一生
老程呃了一声,也没能接上话
大家就这样默默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我又点了一根烟
灭我宗门的背后之人,应该就是季宸他们说的我们的对立面,理论上只有将对立面的人都杀了,我才能真正完成复仇
灵气既然有限制,改用邪气会怎么样?如果昆仑十六镜可随时随地开启界门,那邪气不就可随时供我使用?
正想着,突然发现凤凰的头顶有些微微发白,怎么长白头发了?
我弹了下烟灰,将烟叼在嘴里,凑近了一些用手指轻翻
翻了两下,我的内心一颤,动作一滞
这……不是长出来了一点,应该是全白了染的,而现在染的地方颜色掉了,露出了本色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头发全白的凤凰躺在床榻上的画面
为什么……为什么备忘录里没有写这点
我看着凤凰,内心不是滋味,鼻子一酸,眼就红了,嘴一抖,烟灰跌落了下来,差点掉凤凰的脸上,我立马伸手接住了烟灰
他到底为我吃了多少苦……
“值得吗?”
我握着烟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