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斗剑不同以往。”
唐七面色凝重，“地点设在虚天殿，来参加斗剑的包括我们南疆四派，还有来自中原的三家大派。这三家的实力和我们不相上下，我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秦墨本以为这位猴里猴气，是个激进的性子，谁知道会给“斗剑”定了个求稳的基调。等想起自己拒绝了李天魁，又开始担心唐七会不会故意给自己穿小鞋。
“你是第一次去虚天殿，我先和你说说那边的情形。”
唐七就像有心灵感应，眨巴着一双圆眼看向秦墨，越发像个猴子了。
“虚天殿在天原界开辟之初就已经存在，相传开辟时本该清气上升，浊气下降，但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在完成开辟后就出现了一处独特空间，里面不但有清气和浊气，还有几缕天地初成时的元气。”
唐七眨巴着眼睛侃侃而谈，并不知道秦墨觉得他像猴子。
秦墨之前听冉阙提过虚天殿，当时只是一句带过，如今自己要去斗剑，可谓吉凶未卜，自然听得认真。
“原本这方空间被人称作天原密藏，只要修为达到元婴级别，就能感应到其方位。里面有无数天材地宝，更有一种奇特的宝物，名为元精砂。这元精砂成因复杂，可以看做是清浊二气与元初灵气的结晶体，用途多多。如果能得到一颗，不说拿来制器炼丹，单是能令化神有望，就足以让所有人疯狂。”
唐七眸光闪动，忽然冷笑一声，“上三宗之所以是上三宗，就是因为他们最早发现了虚天殿的存在，联合起来据为己有。后来被天下人强烈反对，才改为三十年开放一次！像我们这样的二等宗门，想要证就化神无比艰难！”
秦墨刚刚结丹，离元婴还远着，元精砂再珍贵，对自己来说也还为时过早，便也不插言。
“既然虚天殿归他们掌控，那上三宗里岂不是人人都能证就化神？！”
赵季平也是第一次去虚天殿，他听说“元精砂”有这般妙用，脸色不由大变，端着茶碗的手都在打颤。
“哪有这般容易！”
唐七摇头，“元精砂相当于门槛，拿了此物，只能让你有资格成就化神。这么多年，上三宗里的化神之辈加一起不超过五指之数，你说容不容易！”
赵季平沮丧地“哦”了一声，很快眼神重新亮起：“拿不到元精砂，我们也可以拿别的宝贝啊！”
唐七直接白了赵季平一眼：“上三宗既然把虚天殿据为己有，里面的东西就是有主之物。你道那宝贝是好拿的？”
呵呵、呵呵。
听赵季平尬笑两声，假模假样地继续喝茶。
“元精砂即将现世，所以包括在这次斗剑的奖励里！”
唐七的下一句话连秦墨也为之动容，赵季平更是被震得拿不住茶碗，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唐七恍若不察，一脸神往地说：“紫阳道兄就是百年前拿到了一颗，不日就能突破化神了。”
秦墨虽然从老货那里得知掌教要渡劫之事，此时听唐七亲口说出，还是感到震撼。
赵季平显然是刚听说此事，神情错愕，半晌才叨叨咕咕：“这样也好，省得打打杀杀......”
他立刻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尬笑两声补充：“我是说等掌教突破成功，咱们云岚就是除了论剑轩之外，南疆首屈一指的名门大派了。”
门里有主战派，也有求和派，看来这位就是求和派的——如果别家也有化神，要打仗的话考虑的东西就太多了。
秦墨当然不赞同他的想法，这个时候也不好反驳，便装作没听见。
“哼！”
唐七忍不住冷哼，“你们天地二部整日明争暗斗，又哪来的脸面说这番话？这世上的东西不争不抢，谁人肯主动给你？你莫非以为修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一番话把赵季平说得面红耳赤，只一个劲儿地说“老祖恕罪”。
秦墨轻咳一声，打起了圆场：“上宗总共有三家，那虚天殿也不是三家同时掌控吧？”
确如老货所说，人族就喜欢争斗，何况是元精砂这种宝贝，真到了关键时候，就别说是三家不同门派，怕是连父子兄弟也会反目成仇。
“孺子可教。”
唐七欣赏地看了秦墨一眼，“虚天殿环境特殊，里面最多只能容纳一位化神，眼下是太虚殿高人在里面坐镇，这次斗剑也是太虚殿提出。”
“他们这次下了血本，里面怕是有什么蹊跷，不得不防。”
秦墨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地说。
唐七听了“嘿嘿”两声：“与会门派只咱们南疆四家和中原三家，天原之北的门派并不在列，你猜猜是什么缘故。”
“调停？”这个问题很好猜，秦墨很快给出答案。
“算是，也不全是。前不久天魔谷那边传话过来，他们支持我们攻打鬼王宗。鬼王宗如今有论剑轩支持，还拉上了天河剑派，以及天道宗、玄清山和太真教等三家中原门派。黔灵宗虽然并未与鬼王宗结盟，但和我们之间已然势如水火，将来必有一战。”
唐七的神情渐渐凝重，“这次斗剑说是七派，实则是咱们一打六。”
“啊？”赵季平刚刚拿起一只新茶碗，闻言手一抖，茶碗又碎了。
秦墨听了也感到无语。太虚殿摆明有所偏向，如果云岚宗一意孤行，后果难料。
可是正如紫阳掌教所言，仅凭门中有数的飞地很难撑过天地大劫，那飞地属于消耗品，里面的灵机用一点就少一点，不会自己长出来，剩下的就只有向外攫取一途了。
转而想到慕容雪居然真的说服了天魔谷，秦墨暗自佩服。不过这个念头很快一划而过。
“咱们无需胜，也不能败，你俩各赢一场即可。”
唐七语气淡淡，“不能败，是说咱们现在没有退路，而无需胜，是告诉他们，我们云岚替天行道，只针对鬼王宗这般作恶多端的门派，并不会波及旁人。”
说着轻嗤一声，“那元精砂固然珍贵，脊梁骨断不能塌。”
秦墨之前还怕他给自己穿小鞋，此话一出，只有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