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晚离开后,她放黑方体的那个病房的门被推开。
一个顶着鸡窝头,浑身脏兮兮臭烘烘,好似几年没洗澡的女人,走进去。
她趴在地面上,将床底下的黑方体捞出来,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像是抱着一个极其珍贵的礼物。
女人黢黑的都看不出皮肤的手,轻柔的抚摸在黑方体上,牢牢的抱在怀里。
她发出咯咯的笑声,“她喜欢我,她一定是喜欢我,才趁着我不在,悄悄的将礼物放在我的房间里,我就知道,我是万人迷,每个人都喜欢我,想追我的人排到大西洋了呢,
那个女生好漂亮,我也喜欢她,虽然不知道她送我这个奇奇怪怪的黑方块是个什么礼物,但我会好好保存的,
下次见到她,我也要送她一个礼物,让我想想,我要准备个什么礼物比较好呢?”
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抱着黑方体离开房间,去寻找礼物了。
孟时晚对这个精神病院的异常一无所知,要不然她说什么都不会将黑方体藏在这里。
回去的时候,孟时晚看到城郊的丧尸群已经死的死,散的散。
忙着杀丧尸的雷哲他们已经不在,应该是回去了。
看来是那个小姑娘一直没等到丧尸群去救她,已经放弃这个念头。
回到小园子,露露还乖巧的坐在板凳上,跟个小老鼠似的,咯吱咯吱的吃着零食。
踏雪趴在一边无聊的打瞌睡。
笼子里的那个小女孩儿安静下来,蹲在角落里瞪圆圆溜溜的黑色眼睛,盯着露露手里的零食看。
嘴角的口水挂成一条晶莹的线,身上的校服都被口水浸透一大片。
旁边还多了一个人。
吴明蹲在笼子外面,眼睛直勾勾的打量着笼子里的人。
“查到了吗?”
孟时晚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吴明吓一大跳,他扭头看向孟时晚,满眼惊奇,“这个小姑娘什么异能?”
孟时晚耸肩,“没有异能。”
吴明咂舌,“那就奇怪了,不是异能者,难道是丧尸,半人半尸?我观察她好一会儿了,她眼睛变黑时,就怯懦乖巧,
眼睛变成灰白时,就野蛮的很,嚷嚷着要杀人,说不准还是个双重人格,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说完,他拿起旁边的几张资料递给孟时晚,“这是末世前关于这个小姑娘的资料,怎么说呢……唉,你自己看吧,挺惨的。”
孟时晚接过去,从空间拿出一个板凳,坐在旁边一页一页的翻看。
越看,她的脸色越阴沉。
秦念姝出生在农村,她的母亲生下她后,刚出月子就要离婚。
秦念姝的父亲不同意,她的母亲丢下她就跑了。
因为此事儿,秦父还去报过案,留的有记录。
秦念姝是奶奶养大的,因为她母亲跑了的缘故,她奶奶对这个孙女很不待见。
从小对她就不怎么好,小小年纪就要干活儿,经常不给她饭吃,动辄打骂。
直到她上小学后,一直在工业区打工的秦父,突然说要接她来城里上学。
之后就转学来了第三小学。
孟时晚扭头看一眼笼子里的人。
她的身形单薄瘦弱,怯怯懦懦的缩在笼子里,团成一团,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蚂蚁,谁也看不见她。
那时候的秦念姝或许很高兴吧。
她终于可以摆脱从小对她不好的奶奶,跟着父亲一起生活。
可以到城市里,认识新的朋友,看到很多之前没见过的东西。
可惜,那才是她噩梦的开始。
她的父亲,她的亲生父亲性侵了她。
且是长期的那种。
这些阴暗,一直都是秦念姝自己默默的忍受。
她不敢告诉别人,她不敢去认识新的朋友,她在班级里内向,敏感,瑟缩,不招老师和学生的待见。
事情的败露,是在一场体育课上,所有的同学都在蹦蹦跳跳,那天她以肚子疼为由请假待在教室里。
班里的一名女同学给老师打报告,说在她上完的厕所里看到了带血的纸巾。
老师吓一跳,以为她生了什么病,赶紧带着她去医务室做检查。
检查后发现,她下体肿胀,严重撕裂,长期遭到性侵。
学校报警,之后展开询问调查,但又因缺乏关键性证据不能立案。
秦父不承认,仅仅依靠秦念姝的话无法立案,且没能从她体内提取到他人的dNA。
之后,秦念姝依旧要面对她那个秦兽父亲,每天去学校上学。
她因被警察带走过,在小学生里面是件很严重的事情。
哪怕学校对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做了保密,可是很多小学生认为,被警察叔叔带走过的一定是坏人。
秦念姝是坏人。
之后,同学都欺负她,霸凌她,撕掉她的作业,吓唬她,甚至打她。
她被同学打的鼻青脸肿,回到家里还要面对暴虐的父亲,也会打她,欺负她。
她生来不被爱。
她恨透了所有人。
末世后的事情不用问,也能猜到几分。
秦念姝因为某种原因,发现自己可以控制丧尸,如她话中所说,她杀掉了所有人。
她痛恨的所有人。
直到现在,她都执拗的认为世界上没有好人,口口声声的喊着要杀光所有人。
孟时晚烧掉手里的纸张,看着笼子里的秦念姝,一时间有些沉默。
这个破破烂烂的小孩儿,该怎么缝补起来啊。
她拿出一颗棒棒糖,再次递到秦念姝面前。
秦念姝瑟缩的看她一眼,伸手缓缓的接过糖果。
有了前两次吃亏的经验,这次她拿到糖后,迅速的撕掉糖纸,塞进嘴里。
然后眼神一冷,就要抓住孟时晚的手咬。
还好孟时晚早有准备,缩回的比较快。
秦念姝再次暴躁起来,抓住笼子用力晃荡起来,“杀光你们,我要杀光你们!”
吴明叹口气,“她的父亲每次……就那啥之前,都会用零食哄骗她,大概在她的认知中,得到零食后,就意味着要受伤害,才会突然变得这么暴躁的吧。”
孟时晚惆怅的挠挠头。
她本来以为,孟瀚远够畜生的了,结果还有更畜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