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面对田陟的低声提醒,黑脸衙役冷着脸轻声应道。
谁也没看到,他此刻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挣扎之色。
闻言,田陟微微一怔,却也没继续说什么。
目光死死锁定不远处的叶小花,下意识握紧了手里将近百斤重的长刀。
同时向田坷暗中打了个手势,只要前者突然翻脸,他们两兄弟……
必须要在极短的时间内,相互配合将她彻底拿下!
如若不然,若是在这深山之中放跑了一名能猎杀黑熊的顶尖神射手……
那他们就算仗着人多势众,也只能被动挨打,要么逃命,要么活在恐惧中硬着头皮去虎跳崖。
可一旦真到了那个情况,谁还顾得上去虎跳崖,捕猎山君?
就算安阜县县尊的许诺再贵重,也比不得自己的身家性命!
另一边,对于田陟的小动作,叶小花自然并不知晓。
面对两人的质问,她却是轻笑了笑,撇了撇嘴道:
“虽然不知道你这阴险小人,为何会莫名其妙对我下手,不过你这撒谎的能力,倒是还算不错。”
听到她言语里的讥讽,林剑脸色顿时青白交接。
“你说我撒谎?有本事拿出证据,别只知道血口喷人!”
他现在只能咬死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并没有主动对叶小花动手,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那只野兔而已!
只有这样,才能将他的行为合理化。
还能顺便将脏水泼到叶小花身上。
以田陟那嫉恶如仇的性子,说不准他一个看不顺眼,还真有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对叶小花下手!
到时候他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占尽渔翁之利了!
“你要证据是么?”
见林剑嘴硬不肯认,叶小花不屑地撇了撇嘴,旋即看向右前方的矮小猎户淡然地道:
“你不必这么紧张,我认得你。”
“之前县尊提及过,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叫田坷吧?”
她依稀记得,县尊大人口中的田氏兄弟,老大又高又壮,以力量着称。
老二则是体型矮小,但身法极快,她刚刚便亲眼见证了那恐怖的速度。
也就是在这密林,不好完全施展速度,不然对方的速度肯定更快。
冷不丁听到叶小花提到自己的名字,田坷不由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点了点头道:
“没错,俺正是田坷。”
“你……你喊俺干咋?”
他也不明白,为何眼下这位神弓女童,会在这么紧张的氛围下,忽然提到自己……
莫非是因为他离得近,所以拿他杀鸡儆猴?
想到这里,田坷心里瞬间发寒。
要不是看见叶小花还没有任何动作,他都恨不得此刻拔腿就跑。
不然等到对方拿起弓箭,他再想逃跑,就为时过晚了。
看到田坷满脸慌张之色,配上对方滑稽的长相,叶小花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他不是嘴硬说,他是亲眼看到那只野猴子跑了,然后看见这只野兔正好路过,所以转而更改了狩猎目标么?”
听到这话,田坷下意识点了点头,“是……是这样没错。”
“可这又怎么了?”
叶小花淡然地笑了笑,旋即下一秒猛地收起笑容,指着他手里早已死去的野兔冷声道:
“那你不妨帮他看看,这只野兔……究竟是不是他所杀!”
“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田坷不解地挠了挠头,下意识拿起手中的野兔尸体。
不远处,田陟始终皱着眉头,他实在是搞不明白,此刻叶小花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黑脸衙役却是有些担忧,林剑与叶姑娘发生冲突,无论他偏向哪边,显然都不是明智之举。
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林剑,心里却是骤然升起了一丝不妙之意。
她为何会突然提到那只野兔?!
就在这时,田坷已经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野兔,放平在眼前细细端详。
望着被一根长箭完全贯穿的毛绒绒身躯, 他嘴角不由抽了抽。
这林剑真是个狠人!
不过只是对付一只小野兔而已,至于动用这么粗的精制铁箭么?
先前上山的途中,对方就算遇到了猎物,也只是随手用普通铁箭将其射杀。
即使这样,也被他大哥田陟狠狠怼了一通。
既然如今上了山,那每一支箭都是极其珍贵的存在,随意浪费一支……都有可能酿出难以想象的后果。
忽然,就在田坷暗暗腹诽之际。
他目光看向了野兔的脑袋位置,旋即瞳孔猛地缩了缩。
脑门的位置,赫然有着不大不小的血洞,上面的血迹已经流干了,周围的毛发更是被染成黑红色。
这只野兔,竟然早就已经受到了致命伤!
而且死的时间,绝对是在一个时辰以上!
“这……这怎么可能?!”
田坷一时失态,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手里的野兔尸体。
他猛地抬头看向叶小花,下意识失声道:
“你……这都是你的计划之内?!”
此刻看向那道小小的身影,眼神里不止先前那般害怕,如今甚至是恐惧和震惊!
他彷佛像大白日见了鬼一般。
“什么计划?我并不清楚。”
面对田坷的询问,叶小花板着脸淡然地应道。
“你只需要说出,你看见了什么就行。”
不远处,田陟此刻也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连忙开口道:
“是啊二弟,你赶紧说说,那只野兔怎么了?”
咕噜——
田坷咽了咽口水,强行将心底的震惊镇压下去。
然后缓缓偏过头去,看向满脸着急的大哥,声音有些颤抖地道:
“大哥,咱们都被林剑给骗了!”
“这只野兔,并不是他射杀的,而是叶小花之前在猎山中捕到的猎物。”
“它……它已经死了至少一个时辰以上!”
“林剑方才说的那些话,全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