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乐自觉坐在天池身旁,充当起泡茶的人。
“我曾看过仙君幼时记忆,知道七七八八,但有些事情想必只有您知晓了,只好来这。”
看过记忆?!
天池真人眼角一抽,看不出那崽子那么大方。
跟他父亲一个死样。
“罢了,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白鹤真君可曾与叶正浩有过恩怨,当日不孤山围堵真君有隐情吗?”
闻言,天池真人瞥了时栖乐一眼,“孩子,你打探这些要做什么?希望叶迟州停手?”
“是,至少真相不能被埋葬。”
“叶正浩一身正义,受许多人敬仰,没曾想最后会死得如此悲惨,只是他的无奈也害了人。”
“这么说来,叶正浩当年是受人胁迫吗?”
“嗯。”
时栖乐皱了皱眉,“难不成背后那人以梵天宗弟子乃至叶迟州的性命胁迫?去围堵真君。”
天池一愣,“你倒是聪明。”
果然是她猜想的那般,无外乎就这种情况。
“而后梵天宗的灭宗与九尾一族有关吗?”
“九尾一族灭族后,世上仅剩长钰,一个狐狸崽子,他能做什么?白鹤死后,他疯了一年。”
天池自诩为人稳重,可每每想到这事,仍会痛心。
“背后之人心机深沉,以一己之力搅动风云。老夫查探多年,时至今日,仍旧一无所获。”
时栖乐眸光冷了冷,分明是笑着的却显凉薄。
“您有怀疑的人吗?”
“有,若你愿意便去清郧道走一遭,去看看。”
天池说到此处,不再多透露什么了,微微阖上眼眸,苍老的脸庞满是疲倦,摆了摆手。
小童走上前来,低声道。
“姑娘,真人在入定调息,您不妨到外头来。”
“好。”
时栖乐看了看天池真人,把嘴里想问的咽回去,放轻脚步退到门外。
想了想,她并未多留。
打听清郧道在哪后,时栖乐缩地成寸,一息之间便到了,落地后发现自己身处树林中。
只是………
少女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此处禁制不少啊。
清郧道是谁的地盘?
时栖乐拿起腰间玉牌,注入灵力,直接问道,“少爷,你知不知道清郧道是什么地方? ”
那头安静了一下。
紧接着少年干净的嗓音传来,“你把我当百宝书?”
“嗯。”
公仪济这人收集情报,涉猎广泛,在还没拜入青云宗之前,常年在外跑,知道得不少。
“快说吧,没有你我活不了。”
“…………”
“时栖乐,你能不能别恶心我,什么话都能说。”
公仪济下意识左右看了看,生怕被君枕弦听去,遭受无妄之灾,“求你嘴上把个门行吗?”
一旁章玫挑了挑眉。
把头凑过去主动道,“时栖乐,你怎么不问我?”
“啧。”
时栖乐一听这声音,眉眼顿时弯了弯,“大小姐醒了哟?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我啊?”
“没有!”
她大声嚷嚷起来。
章玫哼唧两声,“虽然我小命是你救的,但你居然不来看我,我以为一睁眼能看见你们。”
还是熟悉的傲娇味道。
少女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少来,得了便宜还卖乖。”
玉牌是公仪济的,但他本人已经被挤出去了,他摸了摸下巴,看着捧着玉牌的大小姐。
“死傲娇。”
“不口是心非会死,明明心里在乎得不得了。”
章玫扭头,“你滚。”
几人叽叽喳喳的打闹着。
羊一遥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略显无语的看着两人,“好了好了,说正事,你们停停了。”
“栖乐,你打听清陨道做什么?”
时栖乐一晃脑袋,还是笨笨小羊最贴心了。
“我就在这了,不方便细说。”
“啊?”
公仪济耳尖的听到了这句,脸色微微一变,“时栖乐,你在清陨道?是不是被困住了?”
“是呀。”
“…………”
章玫扭头震惊道,“你怎么不早和我们说啊?!”
自脚底蔓延的光芒闪了闪,无形的压迫从四面八方袭来,风云变幻,难道是迷幻阵法?
时栖乐漫不经心抬手,脚尖轻点,跃起而起。
“不急。”
“这不是得和大小姐叙叙旧嘛?”
“…………”
神他妈叙旧,公仪济瞪了瞪眼睛,侧耳仔细一听,还能听到呼呼的破风声,“你赶紧走。”
“那里数不清的陷阱,一不小心就被带沟里去。”
章玫神色凝重。
“对,树林里的那间小草屋没人能越过禁制进去。”
“是吗?”
时栖乐眉梢轻挑,视线扫了扫,神态自若,仿佛立于自家后院一般,落地,一挥衣袖。
霎时,寂静无声。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进去看看。”
然后,公仪济、羊一遥、章玫三人看着玉牌。
陷入了沉思。
“我们刚刚是说让她进去看吗?”
“不是。”
公仪济眼角抽搐了一下,太阳穴突突地跳,“时栖乐只是问我们一嘴,这话是一点没听。”
“没事。”
羊一遥眨了眨眼,认真道,“没人能打过栖乐。”
章玫扬了扬下巴,赞同的点点头,“我们不过去拖她后腿就行,别磨叽了,先去找宥宥。”
少年嘴角微勾,既然这样,他也不瞎担心了。
“走吧。”
三人对视一眼,继续往里走去,树林里迷雾重重,白雾如棉云一般丝丝缕缕的飘荡着。
这处山脉靠着云北山。
哪怕是白天,日光仍被茂密古树遮挡,昏暗得很。
宥宥倘若要寻谢应唯,必然会经过这一座山,再往前,便过不去了。
越走到深处,几人神色越发凝重,脸上再无一丝笑意,地上湿漉漉的,没有一丝踪迹。
“啧。”
公仪济头疼捏了捏眉心,“这小孩到底去哪了?”
再往前,云北山的禁制拦住了。
羊一遥拧眉,仰头看着密不透风的大树冠,又垂眸盯着地面,四周矮丛的方向一致………
“别找了。”
她忽的开口,将章玫与公仪济两人吓了一跳。
“小羊,你说什么?”
“宥宥根本没来过这里,地面泥泞,矮丛齐整,一旦走过,必不可免会留下一两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