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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重生六9:倒爷翻身路 > 第418章 渠水初通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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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溉渠的试水阀被拧开时,晨光正漫过麦田的脊梁。赵铁柱站在渠边,看着清水“哗哗”涌过新铺的水泥渠,溅起的水花打在裤脚,带着股清冽的土腥气。

“比挑水快多了!”狗蛋举着木瓢往渠里舀水,瓢沿撞在渠壁上,发出“咚咚”响,“你看这水,比蓄水池的还清,能直接喝!”

周丫蹲在渠边洗手,指尖划过水面,惊起群小鱼——是从水库跟着水流来的,细如麦秸,在晨光里闪着银亮。“这些鱼能养在渠里,吃虫子,还能帮着看渠水!”

李木匠扛着木梯从祠堂来,梯子上绑着卷红布。“施工队说今天正式通水,得按老规矩挂红,”他把红布系在渠边的老槐树上,“这棵树守了三代人,挂红能镇水,保渠不堵。”

陈家媳妇牵着巧儿,手里提着个陶罐。“刚熬的绿豆汤,给施工队的人解解暑,”她往渠里舀了罐水,“这水甜,比镇上的井水还润。”巧儿则拿着小铲子,在渠边挖小坑,要把带来的向日葵种子埋进去。

水流稳了些,赵铁柱沿着渠岸检查,在老槐树后发现个石槽,半埋在土里,槽壁长满青苔,槽底还留着细密的凿痕。“这是老辈人喂牛的石槽,”他扒开青苔,露出槽沿刻的“光绪廿年”,“当年牛拉碾子前,就在这儿饮水。”

狗蛋跳进石槽,槽底的水没过脚踝:“能当澡盆!”他用脚蹭着凿痕,“这些道道像字,是不是记账的?”

“是记饮水量的,”张大爷拄着拐杖过来,往石槽里扔了块土坷垃,“牛喝多少水,拉多少碾子,都刻在这儿。你爷年轻时,就靠这槽底的数算工钱。”

李木匠摸了摸石槽的厚度:“这石头结实,咱把它翻过来,架在渠边当石板桌,夏天能在这儿吃饭,凉快。”他喊来两个施工队的小伙子,“搭把手,这槽子得四个人抬。”

翻石槽时,从槽底掉出个布包,裹着双布鞋,纳得密密麻麻的鞋底,鞋面上绣着朵向日葵,针脚有些歪,却很扎实。“是俺娘的鞋!”陈家媳妇捡起来,眼圈红了,“她总说,纳鞋底要像砌渠,一针挨一针才不漏。”

巧儿指着鞋面上的向日葵:“娘,这花跟俺种的一样!”她跑到渠边,刚埋的种子已经冒出点绿芽,在渠水的滋润下,嫩得能掐出水。

“你看,”赵铁柱笑着说,“老鞋新苗,都沾着渠水的气,错不了。”

施工队的队长走过来看石槽,忽然说:“这槽子的凿痕很规范,当年怕是请了石匠。我们挖渠时,在下游也发现过类似的石件,说不定是套老灌溉设备的零件。”

跟着队长往渠下游走,在片芦苇丛里果然找到更多石件——有石闸板、石漏斗,还有块刻着水位线的石板,最高处标着“民国三年 大水”,最低处是“光绪大旱”。

“是老渠的遗址!”张大爷摸着水位线,“俺爹说过,早年间村里有石渠,后来冲毁了,就改成蓄水池。没想到这些构件还在。”

李木匠把石漏斗拼在石槽上,正好严丝合缝:“这是滤水用的,把泥沙挡在外面,跟现在渠里的过滤网一个理。”他拿起石闸板,“这上面的卡槽,能控制水流大小,比现在的铁闸还精巧。”

陈家媳妇忽然在石构件堆里发现个小木盒,打开一看,是卷竹纸,上面画着老渠的图纸,标注着“引山泉 经七闸 入百田”。“是俺外公画的!”她指着图纸角落的小印章,“这是他的私章,他是当年的渠长。”

图纸上还记着修渠的工分账:“王大柱 凿石三天 记十工分”“李铁匠 修闸板 换麦五斗”……名字大多是村里老人的祖辈,字迹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透着认真。

“这些得拿回祠堂,”赵铁柱小心地把图纸卷好,“老渠和新渠,根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让地喝水,让麦结籽。”

往回走时,渠水在石构件间流淌,发出“叮咚”声,像在和老构件打招呼。巧儿的向日葵苗又长高了点,叶片上的水珠滚进土里,溅起的细尘里,仿佛能看见老辈人挥锤凿石的影子。

把石构件运回祠堂时,天已经擦黑。施工队在渠边挂了盏马灯,灯光映着渠水,像条流动的银带。众人坐在翻过来的石槽上,分吃陈家媳妇带来的绿豆汤,汤里飘着新摘的薄荷,清爽得很。

“这石槽当桌子正好,”李木匠喝着汤,“等明天,俺在槽边刻上‘新渠通’三个字,跟老水位线呼应着。”

狗蛋指着渠里的小鱼:“等麦子割完,咱在渠边挖个小塘,把鱼养起来,明年就能吃了。”

周丫却惦记着图纸:“俺要把工分账抄下来,贴在祠堂的墙上,让后人知道,修渠从来不是容易事。”

巧儿趴在石槽边,数着水里的灯影:“娘,渠水会流到镇上吗?俺想让镇上的小朋友看看,俺们的渠里有会发光的鱼。”

陈家媳妇笑着点头:“会的,水是活的,就像日子,会流到该去的地方。”

赵铁柱看着渠水在灯光下起伏,忽然觉得,这渠就像根长绳,一头拴着老石构件、旧图纸、布鞋上的针脚,一头拴着新铁管、马灯影、向日葵的嫩芽,而中间流淌的,是一辈辈人盼水、引水、惜水的念想。

远处传来施工队的歌声,混着渠水的“哗哗”声,在麦浪里漫开。老槐树上的红布被风吹得飘,像在给这新渠唱支老调子。石槽里的绿豆汤还冒着热气,映着众人的笑脸,暖得像渠水刚浇过的土地。

“明天,”赵铁柱拿起块石闸板,在手里掂了掂,“咱把这老闸板嵌在新渠的闸口上,让老的看着新的,新的记着老的。”

没人说话,只有渠水在应和,“哗哗”,“哗哗”,像在说:中,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