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下,大家只能看到贺霆川的背影。
钢琴里面传出的噪音,让大家不约而同的捂住耳朵,紧接着就是叽叽喳喳的议论。
“前面这钢琴曲听着挺好听的,后面那是什么嘛?”
有人不屑地说道,也有人懂些钢琴的门道。
“能力不行就不要炫技好吗?刚才那首钢琴曲是钢琴九级的考试备选曲目,弹不下来还要弹,真是不怕丢人!”
贺霆川听着台下的咒骂声,眼神偏转到训导老师所在的地方,却发现对方也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他的心痛了,比受伤的指尖更痛。
葛宁宁是因为早就备好了后手,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才会那样得意。
而他的痛,则是因为从未受过这样的区别对待而愤懑。
他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就算不提当初的荣耀与辉煌,只凭着自己现在的身价,何至于要到这里来受这种人的气?
贺霆川气的浑身颤抖,可是一想到几天都未曾出现的鹿瑶,他那愤怒的神情瞬间变得茫然了起来。
鹿瑶。
他是为了鹿瑶才会来到这里,如今连鹿瑶的一面都没有见到,怎么能甘心这样离开?
在众人近乎谩骂的声音当中,贺霆川颤抖着指尖,拿出刀片之后,再一次放在了钢琴上面。
悠扬的旋律再次响起,贺霆川的鲜血沾上了每一个按过的钢琴键。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惊呼一声。
“你们快看!钢琴上有血!他的手受伤了!”
此时此刻,原本得意的葛宁宁脸色在不经意间变得惨白无比。
这个贺霆川太狠了!
刀片割手,竟然还能继续弹钢琴?
现场一片哗然。
贺霆川咬紧牙关,坚持着弹完了这首曲子的最后一个音符。
双手从钢琴上拿下来的时候,血液顺着琴键的缝隙滴到了地面上,像是一朵鲜红的玫瑰,让人不自觉的多看几眼。
“贺霆川的手怎么会受伤?”
众人议论的声音不绝于耳。
训导老师见事态不好,赶紧将段一然叫了过来,同时也叫了救护车。
如果贺霆川想要以钢琴重新出道,这个时候的手却受伤了,岂不是断送他的星途吗?
段一然迅速赶到现场,看到的就是贺霆川捏着手指,脸色苍白在座位上等待救护车的画面。
救护车火速赶到,段一然作为公司负责人,陪同贺霆川一起去了医院。
与此同时,燃星集团自从整合之后,再一次上了热搜。
淘汰赛内幕!燃星集团新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竟然划破其他选手的手!
人身伤害从来都是大众忍受的底线。
如今让一个弹钢琴的人伤到手,这种内幕简直是不可原谅!
舆论在一瞬间发酵,以贺霆川手受伤这件事情为起点,网友们不断地发散思维,最后甚至开始抨击燃星集团刚刚借助原来鹿鸣集团的势力在京市站位脚跟,就开始吃人血馒头了!
这样的舆论,让燃星集团的股市也是每况愈下,股价一直下跌,形势不容乐观。就连燃星集团这次举办的新人秀也受到了严重抨击。
谁都没有想到,贺霆川受伤这一件事情,竟然引发了这样大的事故。
鹿瑶和沈熙抱着孩子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手机一开机就几乎被段一然打爆了。
看到上面二十几个未接电话,她二话不说的拨了回去。
段一然一看是鹿瑶打回来的,一句话的功夫都不敢耽搁,直接开口说道。
“瑶瑶,公司出事儿了,贺霆川的手被刀片划伤,但是不知道被谁捅了出去,而且还被小报记者写成那样,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鹿瑶只觉得眼前一暗。
“段一然,你现在听我说。舆论已经发酵成这样,贺霆川受伤的手就是重中之重,你一定跟医生好好沟通,务必要把他的手彻底治好!”
“还有,你先派人调查一下究竟是谁把这件事情捅出去的,再将那些小报控制住,确保不再有新的言论传出来,其他的,等我去公司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沈熙的怀中抱着睡着的小星星,听到鹿瑶这样说,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等鹿瑶开口,沈熙就率先说道。
“小星星就交给我吧,我会带回鹿家交给王妈,你安心回公司解决问题就好。”
事情紧急,鹿瑶跟沈熙也不用太客气。
先是帮沈熙和孩子打车离开机场,她又拦了一辆计程车,直接去了燃星总部。
按理说,这种情况之下,她应该在第一时间去医院关心一下贺霆川的手,但她真的做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见到贺霆川。
反正医院有段一然在,自己就算是不露面,贺霆川那边也不会有人敢怠慢。
所以,她还是回公司稳定局面就好。
与此同时,段一然听到鹿瑶的指示之后,火速联系了贺霆川的主治医生了解情况。
他这才知道,贺霆川的手伤的很重,指尖的一整块肉几乎一半都掉了下来,而且在受伤之后,贺霆川并没有立刻进行包扎,而是继续进行钢琴演奏,让手上的伤变得更加严重了。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受伤只伤了皮肉,并没有伤到筋骨,恢复是一定能恢复的,只是就算长好了,刀口那个部位也会留下一个伤疤,会不会影响到他弹钢琴这件事情还要看贺霆川的弹奏习惯。
医生越说越多,段一然的心情也变得愈发沉重。
回到病房,段一然深吸一口气才走了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将贺霆川手指上那个疤可能会影响到他以后弹钢琴的事情告诉他。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贺霆川神态自若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段一然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他没看错吧?这家伙非但没有一点儿受伤应有的痛苦神情,反倒还挺享受的样子?
“贺霆川,你……”
闭目养神的贺霆川缓缓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将他受伤的食指放到段一然面前,还生怕对方看不见似的,晃了晃被厚厚纱布包裹着的食指。
“段副总,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