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号的舰体裹着玄黄圣界的余晖，在域外星空缓缓航行。陈多灵指尖悬在星图上那片标注着“魔神渊”的暗紫色区域，圣皇境的威压在他周身流转，化作层淡金色的光晕——那是融合四极领域后，独属于他的“混沌界域”。
“魔神渊深处，就是当年幽冥血海主勾结的域外魔神老巢。”叶璃将青锋剑横在膝头，剑身上的焚天火焰与锋锐法则交织，映得她眼底泛着金红，“东极圣王说，那里藏着最后一位‘魔神皇’，是圣祖境的存在。”
苏清鸢的藤蔓缠着颗莹白的种子，那是用万木领域与枯荣法则培育的“界心种”，能在虚空中生根，净化魔染：“我检测到魔神渊边缘的星尘里，有玄黄圣界修士的残魂——他们是当年跟随玄黄圣皇征战的圣境军队，还在无意识地抵抗魔潮。”
陈多灵突然将混沌气注入归墟号的探知阵，星图上的魔神渊瞬间放大，无数扭曲的魔影在暗紫色雾霭中翻腾，最深处有颗跳动的赤黑色心脏，每一次搏动都让周围的法则震颤：“那是魔神皇的‘本源魔核’，比幽冥血海主的魔功霸道百倍。”
归墟号闯入魔神渊的刹那，无数魔影如潮水般涌来。这些魔影与界缝的界影不同，它们带着实体，利爪上的虚无法则能直接撕裂圣境护罩。叶璃率先拔剑，焚天火焰顺着剑刃蔓延，所过之处魔影纷纷化作飞灰：“圣王境的领域果然不同，这些杂碎连我一剑都接不住。”
苏清鸢将界心种抛向虚空，种子落地生根，瞬间长成片参天古林。藤蔓如游龙般穿梭，缠住魔影的同时，往生花粉簌簌落下，那些被花粉沾染的魔影竟开始褪去黑气，露出底下修士的残魂：“他们还有意识！”
“是玄黄圣皇留下的‘圣道印记’。”陈多灵的混沌界域突然展开，将整片古林笼罩，“我用兼容法则帮他们凝聚残魂！”
黑白交织的混沌气如细雨般落下，残魂们在混沌气中渐渐凝聚成形。为首的是位穿残破金甲的将军，圣纹在他体表若隐若现：“我是玄黄圣庭的‘镇北将军’，多谢三位圣皇境大人搭救！”
“魔神皇在哪？”陈多灵问道，混沌界域感知到更深层的魔息正在逼近。
“在‘万魔殿’！”将军指向魔神渊深处，金甲突然剧烈震颤，“它来了！”
暗紫色雾霭中，升起道千丈高的魔影。它生着九头十二臂，每个头颅都长着不同的凶兽面孔，十二只手臂握着十二种染血的圣器——那是当年战死的圣王与圣皇境修士的法器。
“是魔神皇‘九狱’！”镇北将军的残魂泛起惧色，“它吞噬了无数圣祖境的本源才长成这样，玄黄圣皇当年就是被它打断了冲击道境的契机！”
九狱的中间头颅张开巨口，赤黑色的魔息如瀑布般倾泻：“又来几只圣皇境的蝼蚁……正好，用你们的本源补全我的道基！”
十二只手臂同时挥出，十二件圣器带着毁灭法则砸向归墟号。陈多灵的混沌界域瞬间膨胀，黑白气流化作巨盾，却被圣器砸得嗡嗡作响，盾面裂开细密的纹路——圣祖境的威压，竟比圣皇境强了百倍不止。
“它的魔核在左胸第三根肋骨后！”苏清鸢的藤蔓突然缠上九狱的脚踝，万木领域顺着藤蔓蔓延，在它体表开出大片往生花，“枯荣法则能暂时锁住它的动作！”
叶璃抓住机会，青锋剑化作道金红流光，锋锐法则与焚天领域凝聚成剑尖的一点，狠狠刺向九狱的左胸。然而剑尖刚触到魔鳞，就被股无形的力场弹开，剑身上的火焰竟熄灭了少许。
“没用的。”九狱狂笑，十二只手臂抓住藤蔓猛地一扯，苏清鸢顿时喷出口血，圣皇境的气息紊乱起来，“圣皇境在圣祖境面前，连挠痒都不够！”
陈多灵突然将混沌气与时间法则碎片融合，黑白气流中泛起银芒：“我用时光回溯，看看你魔核的弱点！”
银芒笼罩九狱的瞬间，陈多灵的识海涌入无数画面：九狱吞噬第一位圣祖境时的贪婪，被玄黄圣皇用天地玄黄气打伤魔核的剧痛，以及……它魔核深处，那缕属于玄黄圣皇的圣道印记！
“原来如此！”陈多灵眼中闪过精光，“它的魔核里，藏着玄黄圣皇当年留下的伤！清鸢，用枯荣法则催发那道印记！叶璃，准备最强一击！”
苏清鸢强提灵力，往生花的灵力顺着藤蔓逆行，精准地注入九狱左胸——那里的魔鳞颜色明显比别处浅。九狱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左胸炸开金光，玄黄圣皇的虚影从魔核中冲出，正是当年打伤它的天地玄黄气！
“就是现在！”叶璃将全身圣皇境本源注入青锋剑，剑刃暴涨至千丈长，金红火焰与锋锐法则凝成实质的火龙，“焚天·破界！”
火龙穿透金光，狠狠扎进九狱的魔核。九狱的九头同时哀嚎，十二只手臂纷纷断裂，庞大的身躯在圣道与火焰的双重灼烧下，寸寸瓦解。
临死前，九狱的中间头颅死死盯着陈多灵：“道境……才是开始……域外还有……”
话未说完，它已化作漫天魔尘。魔神渊的暗紫色雾霭渐渐消散，露出底下片荒芜的星域——那里竟是玄黄圣界最初的发源地，只是早已被魔染成焦土。
镇北将军的残魂们对着虚空跪拜，朝着玄黄圣皇虚影消散的方向叩首：“圣皇，您的遗志，我们做到了。”
陈多灵望着这片焦土，混沌界域突然自动展开，黑白气流如春雨般滋润大地。那些被魔染的土壤竟开始泛起绿意，界心种的藤蔓顺着混沌气蔓延，很快便覆盖了整片星域。
“这里会重新变成绿洲的。”苏清鸢轻声道，藤蔓上结出颗颗饱满的果实，那是净化后的圣源。
叶璃收起青锋剑，剑穗上的星砂突然发出异动，指向域外更遥远的星空：“九狱说的道境……你觉得是真的吗？”
陈多灵抬头望向星海深处，那里的法则波动远超圣祖境，带着种与天地同源的气息：“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都得走下去。”他从怀中摸出长命钱，三十枚铜钱在圣皇境威压下泛着温润的光，“等安顿好这里的残魂，我们回云启看看。”
归墟号在重建的玄黄圣界停留了三月。他们帮镇北将军的残魂凝聚了新的身躯，用界心种与混沌气修复了圣界的法则，还在当年玄黄圣皇坐化的地方，立了块无字石碑——碑上没有名字，只有四极领域与混沌界域交织的纹路，代表着传承不息。
启程回云启的那天，东极圣王带着修复好的四极圣殿修士前来送行。他将玄黄圣皇遗留的“界域图”交给陈多灵：“这上面标着万域所有圣源地，或许能帮你们冲击圣祖境。”
归墟号驶入云启世界的星域时，陈多灵三人都有些恍惚。这里的灵力远不如玄黄圣界浓郁，法则也简单得多，却让他们感到莫名的安心。云启学院的老槐树枝繁叶茂，树下站着位白发老者，正是陈多灵的祖父，当年玄黄圣皇座下的随军医师。
“爷爷！”陈多灵冲下舰桥，长命钱在胸前叮当作响。
老者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掌心的圣纹与陈多灵的混沌气产生共鸣：“我就知道，你会比你爹有出息。”他指向学院后山，“你爹娘在那片灵田等着呢，我用圣源帮他们延年益寿，总算能等到你回来。”
灵田边，陈默夫妇正在侍弄灵米，见到陈多灵时，手里的农具“当啷”落地。母亲林晚快步上前，指尖抚过他鬓角的银丝，泪水簌簌落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父亲陈默拍着他的肩，声音哽咽却有力：“云启学院的孩子们，都以你为榜样呢。”
叶璃和苏清鸢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相视而笑。叶璃的剑穗轻轻晃动，碰掉了苏清鸢藤蔓上的颗界心果，果实落地，长出株带着星砂的幼苗。
当晚，云启学院举办了盛大的宴席。陈多灵给祖父讲玄黄圣界的故事，讲四极圣王的牺牲，讲九狱魔神的覆灭。祖父听得入神，忽然从怀中掏出本泛黄的医书：“这是玄黄圣皇当年的笔记，他说……道境不是力量的终点，是守护的极致。”
陈多灵翻开医书，最后一页画着幅画：归墟号航行在星海中，舰桥上站着三个模糊的身影，背景是云启学院的老槐树，树顶缠着界钟的纹路。画旁写着行字：“心之所向，即道之所在。”
宴席散后，陈多灵三人站在老槐树下，望着漫天星辰。叶璃的青锋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苏清鸢的藤蔓缠着片新叶，陈多灵的长命钱与混沌气交织成环。
“接下来去哪？”叶璃问道，语气里带着期待。
陈多灵指着星海深处，那里的道境气息若隐若现：“去看看九狱说的域外，去看看玄黄圣皇没能走完的路。”他握紧长命钱，感受着掌心父母的温度，“但别忘了，这里永远是我们的家。”
归墟号再次起航，舰尾拖着道金色的尾焰，一半连着云启的星空，一半伸向未知的道境。主控室的星图上，云启世界的坐标被描上了金边，旁边标注着三个名字：陈多灵、叶璃、苏清鸢。
幽幽的光幕弹出新的记录：“当前境界：圣皇境巅峰。下一目标：圣祖境。最终方向：道境。”
陈多灵看着光幕，突然笑了。或许道境真的很远，但只要归墟号的引擎还在轰鸣，只要身边的伙伴还在，只要心里装着守护的人，哪怕走得再慢，也终会抵达。
星海辽阔，前路漫漫。但这一次，他们的航行不再只有使命，还有牵挂的故土，和身后无数双期待的眼睛。就像玄黄圣皇笔记里说的，真正的道境，从来不是孤高的巅峰，是万家灯火，是星河长明，是无论走多远，都记得为何出发。
归墟号的灯光穿透星海，照亮了前方的路，也温暖了身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