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片刻后,我们抱着黄小花,朝着远处的城镇走去。朝阳下,我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虽然身上满是伤痕,却充满了希望。因为我们知道,我们身后,是无数需要守护的生命,是不容邪术践踏的人间。这场守护之战,我们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邪术彻底消失,人间再无阴霾。
洞窟内的空气仿佛被凝固成了黑色的胶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针扎般的刺痛,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邪针在呼吸道里穿梭。我们靠着冰冷的岩壁勉强支撑着身体,每个人的身上都缠着黄小花用朱砂红绳临时包扎的伤口,暗红色的血迹透过布条渗出来,与黑色的邪气粘液混杂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大神官瘫坐在不远处的黑色粘液中,胸口的镇魂封印符还在散发着微弱的金光,却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符纸边缘已经开始发黑,显然是被他体内的邪魔之力不断侵蚀。暗红色的纹路在他皮肤下游走,如同困在牢笼里的毒蛇,时而凸起,时而凹陷,每一次蠕动都让周围的邪气浓度增加一分,随时准备破笼而出。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欧阳公子靠在一根石柱上,艰难地运转静坐心法术,指尖的金芒时明时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显然之前的战斗已经耗尽了他大半的灵力,“这镇魂封印符最多只能撑半个时辰,他体内的邪魔之力正在疯狂冲击符纸,一旦他冲破封印,恢复了力量,我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图纸,图纸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用朱砂画着洞窟的简易路线,还有几个用符号标记的关键点。“根据之前勘测的结果,往前三百米有一条通往地面的密道,那是九菊一派为了逃生留下的后路,只要能抵达那里,我们就能暂时摆脱他的追击!”
话音未落,大神官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人类,反而像受伤的野兽在临死前的咆哮,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暴戾。他胸口的封印符剧烈闪烁起来,金色的光芒不断被暗红色的邪气吞噬,符纸上的朱砂符文开始出现蛛网状的裂痕,裂痕中不断渗出黑色的雾气,那是被强行压制的邪魔之力。
“你们…… 逃不掉的……” 大神官缓缓抬起头,原本被封印的魔角重新泛起妖异的红光,角尖的符文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背后的黑色翅膀虽然还未完全展开,却已经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翅膀边缘的鳞片摩擦着地面,发出 “沙沙” 的声响,“黄泉之主的恩赐,岂容你们这些蝼蚁亵渎!今日,你们都要成为我恢复力量的养料!”
他张开嘴,没有发出完整的话语,只吐出几个晦涩难懂的诡异音节。那音节短促而尖锐,不像是人类的语言,反而像是某种深海野兽的嘶吼与地底虫豸的嘶鸣混合在一起,带着一种直击魂魄的诡异力量。音节在洞窟内回荡,空气仿佛都被扭曲,黑色的粘液开始剧烈沸腾,泛起无数细小的气泡。
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的岩石突然开始剧烈震颤,洞窟四壁的岩壁上,无数块石头如同活过来般凸起,随后裂开一道道缝隙。从缝隙中伸出无数只灰褐色的石爪,石爪表面布满了粗糙的纹理,像是被风化了千年的岩石,却异常锋利,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这些石爪大小不一,小的如同孩童的手掌,大的却有磨盘般粗细,密密麻麻地从岩壁上伸出,如同无数只蛰伏已久的野兽爪子,朝着我们抓来。黄小花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糯米袋,身体却被石爪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糯米袋从手中滑落,撒出一小把糯米,落在地上发出 “噼啪” 的声响。
“这…… 这是怎么回事?他只是说了几个字,石头怎么会变成这样?” 黄小花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邪术,连奶奶留下的古籍中都没有记载。
“不是变成这样,是被他操控了!” 欧阳公子脸色骤变,一把将黄小花拉到身后,同时从怀里掏出几张破邪符,指尖凝聚起仅存的灵力,将符纸贴在身前的岩壁上,“他刚才吐出的是‘言灵咒’!九菊一派的书咒中记载过这种邪术,能通过特定的音节,将自身的邪气注入无生命的物体,让其变成攻击人的凶器!这是‘言出法随’的邪道变种,比普通的式神术更难对付,因为它操控的是无生命的物体,没有魂魄,普通的驱邪术根本无效!”
说话间,十几只石爪已经抓了过来,石爪带着破风之声,直奔我们的要害。张玉龙强忍着虎口的剧痛,挥动长剑劈出一道雷芒,金色的雷光在昏暗的洞窟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击中最前面的几只石爪。“砰” 的一声巨响,石爪被劈成碎石,散落在地上。
可还没等我们松口气,那些碎石突然开始蠕动,如同有生命般重新组合,变成更小的石爪,数量比之前多了数倍,继续朝着我们扑来。“该死!这石爪杀不死!” 张玉龙怒吼着,再次催动雷法,金色的电流在剑身缠绕,却发现雷芒对这些石爪的效果越来越弱 —— 岩石本身不惧怕雷电,除非用至阳的力量彻底将其炼化,否则只会不断再生,甚至会因为吸收了雷电的能量而变得更加坚硬。
天师虎的桃木剑也劈断了几只石爪,桃木剑特有的至阳气息让石爪在断裂后没有立刻再生,却只是短暂的停滞。更多的石爪从岩壁上涌出,很快就将我们逼到了洞窟的角落,活动空间越来越小。他捂着胸口,嘴角不断溢出黑色的血液,刚才被邪气侵入的伤势还未恢复,此刻连续催动法术,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脸色青黑,呼吸都变得微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石爪太多了,我们的灵力迟早会被耗光!” 天师虎的声音带着疲惫与焦急,桃木剑在他手中微微颤抖,剑身上的雷光几乎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