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哥哥,早……”即使疼得发抖,但我依旧不忘跟他说了句早安,只是声音抖得像被风吹的叶子。
秦野一边应着声一边赶紧跨过来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把我搂进怀里,手掌避开我后背的伤,轻轻拍着我的胳膊:
“嗯,秦野哥哥在,哪儿疼?是后背还是肚子?”
顾一生也跟着凑过来,手指在我手腕上搭了搭,眉头微蹙:
“脸色还是不太好,是不是夜里没睡踏实?”
我埋在秦野怀里摇摇头,又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轮椅碾过地板的轻响,纪淮也进来了,眼神落在我泛红的眼角,语气放得很轻:
“醒了?再让一生看看?”
“哼,还知道疼,备不住又是半夜做什么不安分的事儿了!”
纪淮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阴沉又沙哑的声音——是纪北年。
他不知道站在那儿多久了,一身暗红色西装衬得脸色更沉,目光扫过我窝在秦野怀里的样子,眉头猛地拧起来,视线还往我床头的手机瞟了眼,后槽牙又开始较劲。
这小东西,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往别人怀里钻。
尤其是想到刚才我忍着疼还不忘了跟秦野说“早安”的时候,这让他又想起了昨晚小东西甜腻着跟裴时川道的那句“晚安”。
他喉结滚了滚,突然往前迈了两步,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姜安宁!”
我听到他的这句连名带姓的唤人,肩膀几乎是条件反射“唰”地一僵,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猛地抬头。
他的眼神太吓人了,深潭似的,底下翻涌着警告,还有点说不出的烦躁,直勾勾盯着我,又看着我被秦野捞在怀里的模样,眼神恨不得直接化作快刃,只想着最好一刀劈开两人好了!
“你大清早的发什么火?”顾一生最先反应过来,扭头就瞪他,“小乖刚醒就喊她大名,你吃枪药了?没看见她后背的伤还没好?”
秦野也收紧了搂着我的手臂,抬眼冷冷地看向纪北年,怀里的力道带着明显的护着我的意思。
纪淮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轮椅,刚好挡在纪北年和我中间,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眼神盯着纪北年,却冲顾一生扬了扬下巴:
“你先给她看看伤。”
纪北年的火气像是被这几道目光硬生生压了下去,他攥紧的拳头松了松,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眼神依旧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顾一生赶紧从药箱里翻出药膏,秦野小心地扶着我侧过身。吊带睡裙的带子松松垮垮挂在肩上,后背的伤清晰地露出来。
青紫的痕迹淡得微乎其微,破皮的地方也依旧透红,但好在已经结了一层薄痂。顾一生的动作很轻,棉签蘸着药膏涂上去,凉丝丝的,压下不少疼意。
“好了,小乖。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温声细语地问我。
看我点点头,他才又揉了把我的头发收了手,转身边收拾药箱边嘱咐我。
“那顾哥哥先收拾药箱。小乖先穿件外套,咱们就去衔芳厅吃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