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隔壁要搬家了!”
“你怎么知道?”
“梨花说的,他们家好多辆骡车今天一直来来回回,就问她家里在干嘛,她说收拾东西搬家。”
“不是才搬来,又要搬去哪里?这里他们那时候全部重新修缮过,和新房子没差。”
“不知道,就知道他们要搬家,搬去哪里没说。娘,他们搬走了,以后我们就骗不到零嘴了,巷子里最好骗的就属她,她也最大方。”
妇人转头询问自己男人,“他们买到更好的房子了?哪来这么多银子?”
这里房子不便宜,她曾经想卖了买别处,家里生活不至于这么艰难。
可当家的不肯,说祖宅不能卖,卖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买回来,手里的银子也只会越来越少。
他们不能花祖上留下的银子。
不能发展更好,他也做不到成为败家子。
房子留着给两个儿子,危急时候有用。
“人家有的是钱,以前就看不上这块地,只是府城没买到更好的退而求其次,现在怕是买到如意的了。”
只要有银子,这年头想要啥没有。
可惜了,他们还没交好,也没摸清楚对方底细,人这就要搬走了。
“爹,我不想他们搬走,梨花兜里天天装满零嘴。”
心情好就会分他们一点。
“没出息的东西,整日只知道惦记口吃的。”
张氏看看自己儿子,再想想梨花。
儿子念书若有个得力有钱的岳家,还怕将来没出息?
看看他们家女婿,他们是咋托举的。、
“当家的,你说儿子和隔壁……”
“以前说不定过两年还有可能,一起长大也算青梅竹马,现在甭想了,人家都搬家了,你和他们关系又不好,连他们搬去哪里都不知道,咋来往?
趁早打消这念头,说起来你和儿子也是俩废物,不是,你还比不上他,他还能跟人家玩一起,你呢,大门都不让进。”
妇人抿唇,被自己男人下了脸觉得很没面子,却没法反驳。
隔壁却是连门都不让她进。
“所以就眼睁睁看着到嘴边的肥肉跑了。”
“不然呢?我回屋躺会,别烦我。”
小吏很烦躁,当初隔壁刚搬过来,他便对他们抱了大期望。
在衙门干活多年,人家底子咋样他自问能看出来。
自己日日干活没法相处,却想不到娘们如此废物。
煮熟的鸭子飞了,人家搬来搬走,跟巷子里好几户关系貌似都不错,只除了他们家。
让他如何不失望?
成事不足的败家娘们!
赵梨花吧嗒吧嗒跑回家,反正都要搬家了,她不想出去玩了。
隔壁俩二傻子烦死了,追着她问他们家搬哪去?房子在哪?
神经病,他们家在哪买房子跟他们有关系?
搬走了就拜拜啦,以后再也不见了。
其他小朋友她还有点不舍,他们除外。
人家都很懂事的不问,只说舍不得她,他们问东问西啥意思?
“怎么了?谁得罪你了?嘴噘那么高。”
“想跟巷子里的小朋友告别,隔壁两个太烦,就想知道我们家要住哪。”
“没必要为了不必要的人影响自己心情,想出去玩就出去,他们问不搭理就是。”
“成吧,大姐,我有点舍不得。”
“理解,不过人生里总有很多分分合合,以前你和村里小伙伴分别,来府城前又和农庄的小伙伴分开,以后还会有别人。
不过到了新地方,你也会认识新朋友,再说了,咱们还在府城,想他们回来看看就是,离的又不远。”
“是哦大姐,想他们回来不就好了,到时候带点心给他们吃,大家都喜欢我们家厨娘做的点心。”
不过,隔壁的除外,她特别烦人家打破砂锅问到底,难道不知道人都有小秘密?
他们家的事她就从来不问。
大姐说这叫互相尊重。
翌日。
赵小雨,宋氏和宋老婆子一起去了布庄,“闺女,我们农庄里有多少人?”
“四十二人。”
男女老少她没记,也不知道,反正差不多都按成年人买就是,剩下的以后留着还能用。一人再给做一双鞋子也成。
“都买黑色?”
“黑色吧,耐脏。棉花全买此等品就行。”
“成!”
东西买好,家里小厮架着骡车送去农庄。
“庄头!主子给我们送东西来了!”
来送东西的小厮说主子给他们送温暖来了,叫她快去找庄头。
庄头跑去门口,生平第一次看见有主子给下人送东西。
小厮把赵大树的吩咐跟庄头说了一遍,“好了,你们赶紧搬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得回去复命!”
“欸,好!”
东西全搬进了库房,汉子们全都湿润了眼,家里的小孩和爹娘可算能有厚衣裳穿了。
虽然冬天已经过去大半,可能暖和一阵子,少受点罪谁不想?
再说了,若是有了冬衣,明年也能暖和了,一身冬衣穿个二三十年绝对没问题。
想想庄户全都很激动,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受冻了。
庄头也一样,因为他也没冬衣,只是衣裳比他们厚实了一点点而已。
作为庄头,他其实日子比庄户真就只好了一口气。
“快去叫大家伙来,”想到外头的温度,“不不不,一家叫一个汉子来,分布分棉花。”
“好!”
庄头则去叫了他媳妇,他家的会织布,偶尔也做过衣裳,知道一身需要多少布多少棉花。
让他们汉子裁剪,万一糟蹋了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