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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耐的高热仍旧折磨着格拉德可怜脆弱的神经,突然成为众矢之的,也成功叫他的头更痛了,险些站立不稳栽倒过去。

但他还是在周围人要扶他的时候努力站稳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说话。

格拉德垂下眼睫,注视着已经晕厥过去许久的路菲西尔。对方始终平静,似乎是真的在那一重击之下陷入了深眠。在火焰余温映衬下的侧脸,竟也显出几分孩子气的柔和来。

格拉德终于开口了。

“如果你们不愿意动手的话,那我帮你们选就好。”格拉德说,从腰间拔出长剑,狠狠地往路菲西尔的脖子上扎去!

变故发生得太快,只有“维斯”动作迅速地挡在了昏迷的路菲西尔身前,但他作为格挡的手臂也被剑锋刮到,很快皮肉翻卷,鲜血淋漓。

“咝——”

他皱着眉,但还是趁着这时候打落了格拉德手中的剑。

格拉德本就受蚁豸毒素折磨,身体素质本来也不如眼前的维斯,很快就被彻底束缚住了,控制不住地栽倒下来。

另一个维斯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了他。

塔塔也出声抱不平起来:“你犯什么毛病呀?小骑士刚才都说了让你们自己选了!”

虽然话刚说出口,就看到眼前的“维斯”似乎是伤势更惨重一点的那个。但是她也只是单单停顿几秒,就理不直气也壮地继续打抱不平了。

“让我们选吗?……”

“维斯”几乎是讽刺地重复着她的话。随后他回过头来,看向软在维斯怀里,呼吸急促的格拉德。

“你这样的行为,和伤害过你的那些人,又有什么不同呢?”“维斯”问道,绿松石般的眼睛似乎要一直将格拉德望穿望透。

格拉德不自觉蜷缩手指。

“因为他创造了我们,所以他就能决定我们的生死。”“维斯”说,“可是他就是个普通人,却要自诩神明。对待我们的性命,也视如草芥。”

“你呢?你也要这样对待我们吗?”

格拉德没有回话,反倒是护住他的维斯开口了:“你们就是要死的。”

“?”

“这个世界已经有我了,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你。”维斯说,面对明显年长一些的自己,也没有露出丝毫怯懦来,“就算你想要活下去,也不是在这里活下去。”

他的逻辑倒是简单易懂。但对面的“维斯”却切实地因为他的话生出怒意。这样的表情变化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捕捉到。

“维斯”动作粗鲁地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一条项链,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它丢掷到一旁的火里。

“我从来不怕死,也没想过为自己活下去!”“维斯”拔高了音调,“我只是不想把自己的性命交给这样的人!这样——”

他的面上短暂地陷入了迷茫,望向格拉德的时候,仍旧没有说出话来。他本来应该会说出尤为恶毒又难听的话的,这些内容不出意外也会冲着格拉德来。

但是在最后一刻,“维斯”还是沉默了,他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只是低笑着摇头:“算了。”

他的话结束的没头没尾,但可以确定的是,“维斯”并不准备再与格拉德作对了,现在的动作也是服软的意思。

“维斯”的倒戈使得现在的平衡被彻底打破。现下未定的选择也只剩下二人。

奥佩娅温和道:“我听首领的。”

贾斯敏啧一声,问格拉德:“你捅死这个蠢货,然后呢?”

格拉德说:“他死掉了之后,我会用自己的办法离开这里。”他垂着薄薄的眼皮,并不看身边的任何人,只是平铺直叙地说出接下来的话,“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就试着阻止我吧。”

“阻止你?”贾斯敏只觉得好笑,“阻止你可不算困难。只不过,离开这里,你确定可以吗?”

“我有觉悟杀死他,就知道该怎么出去。”格拉德冷冷地说。即便他现在还受着蚁豸高热的折磨,但他的话始终不卑不亢。

“……”贾斯敏耸了耸肩。

“维斯”低声说:“我会帮你的忙。”

他垂着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其实分辨两个维斯对于格拉德来说并不算困难,因为另外一个,并没有戴着银铃。

格拉德没有理会他的顺从,只是说:“你们自己选择。”

一开始他就让他们选,选要杀死路菲西尔还是直接去死。现在他又要他们选,是要相信他还是阻止他。

不过这一次的选项范围,已经不单单只局限于几个异世人。

塔塔率先开口:“不管怎么样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啦——小骑士。”

维斯也点点头:“我相信哥哥。”

爱德华稍显犹豫,大概是在格拉德明确表现出要杀死眼前的路菲西尔之后。他不愿意看着一条鲜活的性命在自己眼前逝去,但这和现在这么多人的性命相比呢?

他有点摇摆不定了。但即便他有二心,也很难对现在的格拉德动手。

最后他什么话也没说,似乎是默认了格拉德的行径。

贾斯敏冷冷地抱着胸:“随便。反正杀的又不是我。”

格拉德无声地叹了口气,最后也确实与自己先前所说,将那柄长剑迅速果断地扎进了路菲西尔的胸膛。

昏迷的恶魔只是微微颤抖一下,似乎要动手摁住自己受伤的胸口。孩子气的稚嫩眉眼也皱起来,似乎是很受疼痛折磨一般。

现场大多数人都对眼前的场景无动于衷。毕竟在他们看来,折磨了他们这么多天的路菲西尔着实可恨,就算是在他们面前死掉,也掀不起多少波澜。

只有爱德华,在轻轻叹气之后别过脸去,并不再看。

对于他来说,亲眼见证死亡,还是由自己间接导致的死亡,还是很难让他接受。

可偏偏他无能为力。

爱德华无声地握紧了手心,只觉得心里的某一处细微地疼痛起来。

长剑捅穿对方的胸膛之后,却没有见到鲜血从对方的胸口流淌出来。或者说,这样的鲜血在流淌出来的片刻就被身下的土壤吮吸殆尽,速度极快,以至于他们根本就难以用肉眼捕捉鲜血喷涌的场景。

更奇怪的是,一直到现在,陷入昏迷的路菲西尔,也丝毫没有醒过来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