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卑斯山的行动,以基地深处一场剧烈的、被成功限制在一定范围内的能量内爆告终。“源核”在李如玉以自身精纯内息为引、结合鹿玖“磐石泽意”的强行疏导与稳定下,从被“先知”强行激发的狂暴状态中脱离,恢复了相对稳定的沉寂。虽然未能彻底摧毁基地或抓住隐匿的“先知”,但核心能源的暂时瘫痪,足以让那个疯狂的“净化协议”无限期搁置,也为全球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影子”小队在付出一定代价后,成功掩护李如玉和鹿玖从另一条隐秘路线撤离。当越野车再次驶入苏黎世郊区那座庄园时,已是行动结束后的第二天傍晚。所有人都带着一身疲惫和硝烟的气息,但精神却有种卸下重负的松弛。
李如玉的内力消耗巨大,脸色比离开时更加苍白,但眼神清亮,带着一种夙愿得偿的释然与疲惫。鹿玖的情况稍好,但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和神经紧绷,也让他几乎到了极限。
医疗团队立刻迎上来,对两人进行了全面检查。李如玉主要是内力透支和旧伤略有反复,需要静养;鹿玖则是一些皮外伤和肌肉劳损,问题不大。
回到熟悉的安全屋房间,洗去一身征尘,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山魈”特意准备的安神热茶,一时都没有说话。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将房间染成温暖的橙色。没有了生死一线的紧迫,没有了强敌环伺的压抑,只有劫后余生的宁静和淡淡的疲惫。
“终于……暂时结束了。”鹿玖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体放松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感觉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
“嗯。”李如玉轻轻应了一声,小口喝着热茶,暖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四肢百骸的寒意。她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目光有些悠远。这一次欧洲之行,波诡云谲,险死还生,但最终,他们做到了。
“回去后,想做什么?”鹿玖侧过头,看着她被霞光勾勒得格外柔和的侧脸,轻声问道。他记得离开前,在那黎明前的黑暗中,他对未来的许诺。
李如玉闻言,转眸看他,清冷的眼底映着暖色的光,微微漾开一丝极浅的涟漪。“你之前说的……红烧排骨,尚可。”她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那双眼睛里,却分明写着应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鹿玖的心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击中,他忍不住笑起来,笑容明亮而温暖:“好!回去就做!管够!”
看着他毫不掩饰的欣喜,李如玉的唇角也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弯,低头继续喝茶,掩饰住眼底那一抹同样愉悦的情绪。
接下来的几天,安全屋成了真正休养生息的港湾。李如玉遵从医嘱,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坐调息,温养经脉,压制旧伤。鹿玖则处理着积压的工作,与国内团队沟通,稳定因他们长时间“失联”而略有浮动的人心,同时也享受着难得的、没有紧迫威胁的闲暇。
他会按时提醒李如玉吃药,会笨拙地按照菜谱尝试为她准备一些药膳之外的、符合她口味的清淡食物。李如玉虽然从不评价,但每次都会将他准备的食物吃完。
一次午后,鹿玖在处理邮件,李如玉调息完毕,走到他身边,拿起他放在一旁的一本商业杂志随意翻看。阳光洒在她身上,安静而美好。鹿玖抬起头,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安宁和满足。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沙发上的手。
李如玉翻页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抽回,只是任由他握着,目光依旧落在杂志上,仿佛那是什么绝世武功秘籍般专注,只有微微泛红的耳根泄露了她的不平静。
一种温馨而默契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无声地建立、流淌。
期间,“山魈”带来了后续情报。阿尔卑斯山基地因“源核”沉寂而陷入半瘫痪状态,大量研究人员和守卫撤离,“先知”及其核心团队不知所踪,仿佛人间蒸发。同时,那些被高额悬赏吸引来的“赏金猎人”也因目标消失而逐渐散去。欧洲各地的异常能量波动监测也恢复了正常。
风暴似乎真的暂时平息了。
一周后,李如玉的伤势和内息基本稳定,虽然距离完全恢复尚需时日,但已无大碍。鹿玖也处理完了紧急公务。
是时候回家了。
回程的航班依旧是隐秘的货运航线,但心情已与来时截然不同。没有了对未知强敌的凝重,只有归心似箭的轻松和……对未来的憧憬。
飞机平稳飞行,鹿玖看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忽然感到手上一暖。他低头,是李如玉主动将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惊讶地转头看她。
李如玉并没有看他,依旧望着窗外,侧脸线条在机舱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柔和而坚定。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那交叠的手,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鹿玖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十指相扣。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降落在熟悉的城市。依旧是经由特殊通道离开,当坐上来接他们的、磐石科技的专车,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熟悉的城市街景时,一种实实在在的“归来”感才涌上心头。
车子最终停在那个熟悉的公寓楼下。
拎着简单的行李上楼,推开合租屋的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整洁如常,仿佛他们只是出门度了个短暂的假期。
阳光透过阳台的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那盆曾被李如玉以内息温养过的绿植,长得愈发郁郁葱葱。
“回家了。”鹿玖放下行李,看着身旁的李如玉,笑着说道。
李如玉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扫过这个承载了她太多改变和记忆的狭小空间,清冷的眸光深处,泛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和归属感。
她轻轻颔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安然:
“嗯,回家了。”
危机暂歇,生活回归。而属于他们的故事,在这小小的合租屋内,翻开了崭新的一页。窗明几净,岁月似乎正要开始静好。而那份在生死考验中淬炼出的情感,也如同窗台上的绿植,在归途的暖阳下,悄然生根,静待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