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呸,是搞事情的好时节。
宋明允一行人脚底抹油,从寒鸦寨那堪比老太太裹脚布般又臭又长的地道里逃出生天,连滚带爬地回了城外据点,那感觉,跟通宵打游戏终于吃到鸡一样,一个字:爽!
但爽完了,正事儿不能忘。
那块从密室里顺出来的“凤形令牌”,此刻正静静躺在桌上,散发着“我很重要,快来盘我”的欠揍光芒。
阿秀小脸蛋上还沾着灰,活像只刚从烟囱里钻出来的小花猫,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黄澄澄的符纸,嘴里念念有词:“颜值不够,放大来凑!呸,是字小看不清,放大显真经!系统出品,‘放大符纸’,给我变!”
符纸无火自燃,一道微光覆盖在令牌上。
阿秀“哇哦”一声,凑近了仔细瞅,只见令牌背面,原本比蚊子腿还细的刻痕,此刻清晰得像是黑板上的粉笔字:“天启十二·九月初七·凤归于巢”。
“天启十二,九月初七……”宋明允摸着下巴,眉头拧成了个川字,cpU疯狂运转。
他猛地一拍大腿,“我勒个去!我想起来了!寒鸦寨那张破地图上,角落里标了个日期,就是九月初七!”他眼神骤然锐利起来,“这不就是靖安王当年领盒饭的日子吗?‘凤归于巢’……好家伙,这是告诉我,凤凰蛋,不是,凤凰本凰,要在九月初七那天正式闪亮登场,c位出道啊!”
他大手一挥,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不等了,不等了!必须在九月初七之前,把场子给她搭好,聚光灯打上,bGm奏起,就等她自己踩着猫步跳进咱们的包围圈!”
“老大,你这flag立得飞起啊!”张老三一脸“你是不是飘了”的表情,“咱这据点固若金汤不假,可那凤凰是傻大胆还是铁头娃?她凭啥知道咱们会在栖霞观恭候大驾?难道她手机里装了咱们的定位App?”
宋明允嘴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看得张老三心里直发毛,总觉得自家老大会不会下一秒就说出“你不对劲”这种话来。
“老三啊,你还是图样图森破。”宋明允慢悠悠地说,“你以为那腰牌是咱们运气好捡到的?你以为白石坡、归鸿驿、寒鸦寨这些线索是咱们自己推理出来的?Naive!这都是那位‘凤凰’小姐姐,一步步喂到咱们嘴边的鱼饵啊!她这是玩了一出高端的‘请君入瓮’,不,是‘请君入局’,就等着咱们顺着她铺好的路走到今天,走到她想让我们去的地方。”
张老三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降维打击:“所以,她其实是想借咱们的手,搞点事情?这操作也太秀了吧,我愿称之为反向pUA大师!”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宋明允点头,“所以,她一定有办法知道咱们的动向。既然她喜欢导戏,那咱们就陪她演,顺便给她加点戏码,争取来个奥斯卡最佳反转。”
为了把这位喜欢躲在幕后的“凤凰”引出来,宋明允决定给她送上一份“厚礼”——放出假消息,声称自己在栖霞观挖到了靖安王当年埋下的惊天大秘密,一批价值连城的遗物,并且打算把这份“泼天的富贵”献给当今圣上,求个封妻荫子,走上人生巅峰。
“老三,”宋明允看向张老三,“这事儿你最拿手。去,把这消息给我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务必做到三岁小孩都知道我要在栖霞观献宝。记住,要多离谱就吹多离谱,什么靖安王遗物里藏着长生不老药啦,什么得到了就能号令天下兵马啦,什么里面有前朝藏宝图啦,怎么震惊怎么来,标题党那一套,你懂的!”
张老三一听这个,眼睛都亮了,嘿嘿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老大你就瞧好吧!保证给您办得明明白白,让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飞进皇宫,飞到凤凰的耳朵里!保证让她听了都得说一句:栓q!”
“阿秀,”宋明允又转向心灵手巧的阿秀,“你来伪造一份‘靖安王遗诏副本’。内容嘛,就写靖安王临终遗愿,说他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只是被人陷害,含冤而死。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新皇能够宽恕那些曾与他有过牵连的旧臣,不要再因为他的事,株连无辜。态度要卑微,语气要诚恳,最好能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皇帝看了都得说一句‘好人呐’!”
阿秀比了个“oK”的手势,自信满满:“老大放心,这活我熟!保证伪造得比真的还真,自带柔光滤镜和悲情bGm!”
安排妥当,众人各自行动。
张老三摇身一变,成了京城第一情报贩子,到处散布“栖霞观惊现靖安王秘宝”的流言蜚语,把个京城搅得是暗流涌动,吃瓜群众纷纷表示“还有这等好事?”“快,组队去栖霞观寻宝!”。
阿秀则关起门来,对照着系统资料库里的各种皇家文书范本,开始奋笔疾书,时不时还嘀咕一句“这个字体要再飘逸一点”,“这个印泥的颜色得做旧”,俨然一位古代版的高仿大师。
夜,渐渐深了。
宋明允独自站在书房窗前,双手负后,遥望着远处灯火辉煌,却又深不可测的京城方向。
月光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平添了几分萧索与决绝。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声音低沉,仿佛呢喃自语:“沈无瑕啊沈无瑕,你这出戏演了这么久,也该到我登台亮相,给你整个活儿了。别急,九月初七,栖霞观,我给你准备了个大惊喜,保证让你‘凤归于巢’,归得明明白白,归得永生难忘。”
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如同暗夜中捕猎的狐狸。
这场猫鼠游戏,现在才真正进入高潮。
而就在此时,皇城深处,一座平日里人迹罕至的偏殿之中,雕梁画栋,香炉里幽幽地燃着不知名的异香,氤氲的烟气模糊了殿内的一切。
寂静中,只听“扑棱棱”一声轻响,一只通体漆黑的鸽子,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悄无声息地穿过半开的窗棂,灵巧地落了下来。
它的脚爪上,竟缠绕着一枚小巧却精致异常的金质凤形令牌,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而诡秘的光芒。
那黑鸽收拢翅膀,轻轻一跃,便稳稳地落在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