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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时间里中毒的战士们身体得到了恢复。

纯禧见江舜英每日都在帮着秦不往打下手,觉着自己也不能摆公主的架子,便也参与了其中。

沈云歌和秦川他们上山采药,她便和江舜英两个留在军营烧火洗草药什么的。

因着怕两个人都累哭了,穆元湛便让许秋鸣留下帮着两人做些过于费体力的活。

纯禧在阴凉处拿着个药杵子捣药。

江舜英一直以为许秋鸣是一个普通的兵马司指挥使,在她眼里,这个官太小了,区区六品,只比她爹大那么一丢丢,说话也少了几分恭敬。

“许指挥使,帮我提下桶,把水倒进锅里。”

水倒进了锅里。

“许指挥使,帮我去端一下那些晒好的药草。”

药端来。

“许指挥使,帮我添一下柴。”

“欸,我说这位大小姐,你指挥我来来回回,你自己要做什么?”他没好气地看着一直站在灶前一直没有动的人。

“我、我看着锅里的药啊!”江舜英昨天上了一趟山,又挨了好几个屁股墩儿,睡了一夜身上实在是疼,秦师父也去看沈伯庸,眼下只有他们三个人,他这个大男人又是专程留下来帮忙的,她便想偷偷懒嘛。

“看药?”许秋鸣眉心皱了皱,他干完这些活也能看着锅里的药不让它们糊锅啊,又何必多她一个指挥。

他鼻间哼了一声坐在灶前添柴,边添边不屑地道:“我看给你封个指挥使的官好了。”

他干这些活倒也没什么,但就是被一个女子这样的语气使唤来使唤去心里很不爽,他活了二十来年,哪里被一个女人这样使唤过。

这个女人,将来娶她的男人一定烦死她,指不定一天打她三回。

江舜英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一点没有男子汉的气度,帮女子干些活能怎么样,白白长了那么高大,心眼却实那么小。

就算他家是达官显贵,她江舜英也看不上这样的男人,那个女子嫁给他一定不会幸福,切!

两个人一个搅动着锅里的药,一个添着灶里的柴火,都是一副看不上对方的嫌弃。

一旁纯禧一手抱着个石臼,一手握着个杵子,转过身看着两人的画面,逗笑道:“哎呀,你两个人真像民间过日子的夫妻正恩爱地一起烧火做饭呢!”

听到纯禧说了这么一句,两个人俱是一脸的惊愕,不由互相看向对方,眼神一对,同时心中一声“切”,当即嫌弃地别开脸。

**

这日,突然有斥候跑到穆元湛的营帐报:“王爷,蒲丽大军出城攻来了!”

“呵,果真来了!”穆元湛鼻间冷笑。

他们早已经料到蒲丽军下毒为的就是要趁机出兵,想一举来个逆风翻盘。

这两日,穆元湛和秦川不仅带着将士们去采药,还在山上砍了很多粗壮的树干在夜里拖回了营地。

并让将士们频频到营地外去禹城的方向找山坡挖坑,再把山上砍伐下来的树木埋进坑里。

那树木都盖着白布,远远地看去就像是在埋死尸,给了对方斥候一个幌子,那便是大夏军营中毒死了很多人,并且一直在死人。

还让那些埋人的将士边埋人边哭,道是沈伯庸也已经中毒死了,穆元湛也中毒极深在怕也是挺不住了。

消息传出去也就两日,蒲丽军就按捺不住了。

“迎战!”穆元湛如蛰伏许久等到猎物的兽,双眸烈烈。

河中之毒发现的及时,中毒的将士们几十个人还不会影响整个军队的作战。

他们身体还有些虚弱,便守在营地,其他的将士早已对这次的伏击战做出了充足的准备。

穆元湛一身铁甲站在同样一身铁甲的沈云歌面前,神色是一个大将的威严,但语气透着沉柔的关切,“准备好了吗?怕吗?”

因为有几员副将和骑兵前锋军都中了毒,她便一再要求自己要充当前锋军再次上战场。

这次面对的不是自己家里的反贼,而是一个邦国的倾巢之兵,他难免担心。

虽有些担心,但还是同意了,因为他也顶替了中了毒的前锋军副将,带领着前锋军冲在最前面,他与她并肩作战,会保护她。

她杏眸凌凌,一如往常的肃冷,语气不疾不徐:“擒拿北静王时我亦是跟着前锋军,北静王也是我大夏猛将,我都不怕,区区蒲丽小卒,我有何惧?更何况……”她眸中闪过一瞬的柔漪,“有你。”

最后的这句话让穆元湛心头蓦地像被一个小爪挠了一下,他瞳仁突然布上一层欲,往前微微一探头,低声道:“今一仗胜了后,晚上去我帐里。”

这些日子营中太忙了,两人只顾着带着人采药,熬药,练兵,几乎是日出而坐日落便一句话都不想说就回帐中歇息,好多日,似乎都冷落了彼此。

这一瞬蕴藏着多日压在心底的情愫,沈云歌亦是深深看对方一眼,而后抿嘴垂眸。

“出发!”

按照作战计划,营帐外的林子里和山谷中都已经安排了两队侧翼军等着,待敌人自以为是能趁机痛打我大夏军,耀武扬威地进入我军提前的布防圈内后,两队侧翼军杀出,便是犹如羊入虎口,瓮中捉鳖,想要再返回去便是难如登天。

穆元湛充作了前锋主将带着五百前锋军一马当先,岩罕为主帅带中军,一众将士浩浩荡荡出了营地。

席卷着尘土纵马而来的蒲丽军犹如浪潮。

那戴着盔的圆脑袋主将一边策马,一边在马背上给他们的将士们打气,“将士们,大夏军大半的兵都中毒,死的死伤的伤,此举是我等立功的大好机会,大家给我冲,直捣大夏军的大营,让他们有来无回,一个活口都不留,夺回失地,向大王领赏!”

他们本以为的情景是大夏军不备,被他们打的惊慌失措,个个情绪激昂,仿佛看到了前方是肥硕的羔羊,是发财的金山,眼睛都赤红狰狞。

然而将要到达敌方营地时,突然横空列阵的那些大夏军,让奔跑在前方的蒲丽军圆脑袋将领的眼睛一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