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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裴嫔的两个儿子三皇子和五皇子性子也没有心眼,在封地时就是两个闲散王爷,对于太子提及的话也未多加揣测,只静静听着。

贤德妃的二皇子穆元修年三十岁,不仅长得随了贤德妃,朗眉善目,一副国泰民安好大哥的模样。

性子亦是宅心仁厚,论情,宽以待人,友亲兄弟;论政,便是知人善任,心系百姓。在封地深得百姓夸赞,是一位大夏的好王爷。

穆元修自然听出太子背后的意思,怕大好的日子太武帝不喜,便开口道:“太子说得是。不过修远虽性子玩世不恭了些,但他大事前还是比较有分寸的,既然说是父皇大寿之日前赶回来,就一定会赶回来。兴许一会儿便到了。”

贤德妃听后颔首,坐在正位的皇后郭清漪悠悠给了贤德妃一记冷眼。

果然是好娘教大的好儿子,专会在皇上面前装好人。

作为亲妹妹的纯禧看哥哥被架在是非架上议论,亦不喜回道:“二皇兄说的是,我皇兄大事面前从不出纰漏,大家只管放心好了!”

永安公主淑宁一向看不惯纯禧,自己才是嫡公主,凭什么父皇更宠爱她,平时眼睛长在头顶上也就算了,她一个小妮子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叫嚣什么。

她冷嘲热讽道:“纯禧,作为一个皇家公主怎么这般不懂礼法,父皇和皇兄们说话,你一个小丫头插什么嘴?”淑宁边说边斜了一眼挨着坐的纯禧。

纯禧心中冷笑:你懂皇家礼法,懂得礼法还整日不顾夫君颜面欺负他,那驸马硬生生不堪被辱喝药自尽了。

只不过这话硬要在这样场合下说出来定是让太武帝更加一层不喜,纯禧便忍下了,只回斜了一眼淑宁。

二人不免白眼相斗一番。

一旁长公主竹月性子也随了贤德妃,看着两个妹妹暗藏机锋,整个场面亦有些微妙,她便半句话不多言。

此次携驸马回京为的是给父皇庆寿,能少一事便少一事,若她再插话,只怕皇后娘娘更看不惯她的母妃。

这时太武帝便道:“好了,朕也相信修远明日前定能回来的,且先不说他,众儿孙皆在,先陪朕喝上一杯。”

太武帝举杯,众人便恭敬回敬。

他喝下,当即“咳咳”两声。

皇后便抬手为其捋背。

那边穆元湛回到昭王府前,本来沉郁的一张脸,看到王府大门不远处一个高大身影时,更如乌云压城。

那人皮肤比穆元湛黑上不少,是看起来极有劲的古铜色,也是身材高大,挺直劲干,虽穿着一身褐色粗衣,但那自身的正派英武之气一点不逊权贵豪门子弟。

那人看到穆元湛和马车走来时脸上一抹情切的惊喜之色。但他的惊喜不是因为穆元湛,而是在看到下车的沈云歌后惊喜高声喊道:“丫头!”

一声丫头喊得那样亲切,语调里全是熟稔到一定程度的情分。

当即穆元湛剑眉一跳,眼锋斜向沈云歌。

只见沈云歌亦是一惊,随之便是同那人一样的满脸惊喜的笑。

这个笑穆元湛从未见过,是那样明媚,如躲在阴雨天色下藏起来的花苞,见到蓝天突然绽放,美得让人痴醉。

随之沈云歌看向穆元湛,那笑便收了八分,眼皮也是一垂道:“王爷,我过去一下。”

“……”穆元湛眼眸沉沉,自认为这一路护她二人算的亲近了,没想到她所亲近之人能让她如此舒朗放松。

他墨眸郁郁,看着沈云歌默了须臾,随之只沉沉从鼻间“嗯”了一声,便将马交给行出来的阍侍,自己一转身大跨步进了王府。

高公公也迎了上来,直道:“幸而王爷回来了,快更衣进宫吧……”

穆元湛一声不吭,黑着脸径直往自己的揽云院去。

大门不远处,沈云歌快步走了过去,欢喜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云歌问着想到定安侯府,脸色渐渐沉下来道:“你去了定安侯府?是他们告诉你我在这里?”

沈云歌的师兄秦川,比她大八岁,当年还是个小孩童的沈云歌初到山里时他就极其喜爱这丫头。

他不记事时母亲便病死了,留下父子俩相依为命,突然有一个长得极其可爱的小妹妹来到他家里,他是恨不得妹妹就住下别走了。

后来沈云歌被父亲送回城,隔段时间便会回山里找他们父子,他亦是真心把沈云歌当做自己的亲妹子疼爱的。

如今沈云歌十七岁,他算是看着小丫头长大。

在沈云歌离开安南前,他去别的城里去卖药,回到山里已经是沈云歌离开的一个月后。

听其父说沈云歌独自回了京都城,为的是查她母亲的真正死因。

故他马不停蹄地便也出了安南城北上寻沈云歌,他不放心啊。

若真如父亲说的那般丫头的母亲是被害死,她去不是很危险。

进京已经三日,他是先去了定安侯府,只不过他没有直接找沈云歌,他是知道沈云歌的目的的。

他花了五两银子才向定安侯府的阍侍打听到了沈云歌的消息。

五两银子,相当于城里清苦人家几个月、相当于他和父亲吃山喝山,两年的开销了。

那他也是毫不心疼的。

秦川问阍侍,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一个小丫头来到定安侯府。那阍侍一个月的月银不过二两银子,五两对他来说也是很有诱惑力的,不过是卖个信儿。

大户人家的阍侍这样出卖府里的消息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何况是一个小奴婢,不过是老家的相好或是兄弟寻来了,告诉也无妨。

他便告诉秦川道,是有一个丫头来了侯府,不过是随着大小姐陪嫁给了昭王府去做奴婢了。

秦川听到沈云歌被当做了陪嫁奴婢,心里一阵心疼。

她在她县令老爷舅舅家便被舅母当做奴婢使唤,回了京都还逃不过这样的日子。那样好的一个丫头,真是被他们这些狗东西不当个人。

之后他又来到昭王府,直接问阍侍找定安侯府陪嫁来的那个小奴婢,阍侍也听说了沈云歌和穆元湛暗下的款曲,便也视沈云歌未来可能成个昭王的姬妾,也就给秦川几分薄面,告诉他王妃的陪嫁丫头不在,随王爷出城了。

出城了,也没告诉秦川什么时候回来。

他便一日一日等,因为王府门前哪里允许一个奴婢的老乡随意逗留,他就站得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