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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四海龙吟 > 第56章 隔阂加深归海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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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长街的灯火渐次隐没于夜色之中。车轮碾过青石路,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声响,恰如他此刻心底的沉闷与压抑。紫禁城内,承泽那番话虽未明言诛杀之意,却字字如针,刺得他心头隐隐作痛。君臣之义,早已在这数年权谋与猜忌中,被消磨得所剩无几。

马车行至定海王府前,门前两盏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曳,映得府门前的石狮子面目狰狞。龙飞下车,目光扫过四周,夜色中并无异样,唯有府内亲卫早已肃立待命。他迈步而入,沉声道:“传令下去,自今日起,府中内外加强戒备,未经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亲卫头领低头应是,旋即退下传命。

步入内院,龙飞径直走向书房。烛光摇曳,案头堆积着近月来各地送来的海疆密报,他却无心翻阅,只取出一只小匣,打开后赫然露出那枚芷晴所赠的铜环。此物古朴无奇,环身刻有细密纹路,隐隐有潮水奔涌之象。他将铜环握于掌心,指腹轻轻摩挲,似要探寻其中隐秘。脑海中,玄洋子师傅多年前的教诲再度浮现:“海皇之传承,非同小可,待你血脉觉醒之日,方知其真意。然切记,此力非为私欲,乃为天下苍生。”龙飞微眯双目,心道:若承泽真对海皇之力有所觊觎,只怕这铜环之秘,绝不可为他所得。

正思忖间,门外亲卫低声禀报:“王爷,南洋苏家有密信送至。”龙飞神色一动,挥手示意呈上。拆开信笺,纸上字迹清秀,正是苏樱亲笔所书。信中先是问候近况,复又提及“四海通”商号近来在南洋的商贸布局,顺带言及对桃花岛主的观察:“此人行事诡谲,似有依附朝廷之意,然其根本目的,仍难捉摸。龙兄若与之相交,务必多加提防。”末尾,苏樱以隐晦之语提醒:“京城风云变幻,君心难测,望兄早作筹谋,海疆之地,或为根本。”

龙飞读罢,目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苏樱之智,素来如针刺般精准,她所言,恰与他心底隐忧相合。桃花岛主芷晴,此人立场未明,既送来铜环,又对承泽表现出异样的顺从,其背后是否有更深图谋,尚难断言。而承泽近来对自己的态度,已由最初的倚重转为冷眼旁观,赐婚一事看似化解,实则不过是将危机暂压于表面之下。龙飞心知,若不早作打算,只怕待承泽真正发难之时,自己纵有覆海之能,亦难全身而退。

次日清晨,龙飞入宫请辞。他以海疆事务紧急为由,恳请尽快南下,亲自坐镇水师,以防泰西诸国在南洋生乱。殿上,承泽身着龙袍,端坐御座之上,目光如鹰般锐利,似要将龙飞心底每一分思量尽皆看穿。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定海王忠心为国,朕岂能不允?海疆之事,的确非卿莫属,此行南下,务必将水师整肃一新,以震四海之威。”言罢,他顿了顿,复又加道:“然水师乃国之重器,朕已命张延宗为监军,协助定海王整饬军务,卿当知晓朕之苦心。”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面色各异,龙飞却神色如常,只低头领命:“臣遵旨。”他心底却冷笑一声,张延宗此人,素来为承泽心腹,其为“监军”,名曰协助,实则监视。他目光微抬,与承泽对视刹那,只见那双龙目中,隐有寒芒闪过,似在警告,又似在试探。龙飞心下明了,君臣之间,这最后一点情面,怕是已然荡然无存。

退朝之后,龙飞并未多做停留,径直回府筹备南下事宜。定海王府内,一片忙碌,亲卫们清点辎重,马匹嘶鸣,似在预告着一场远行的风波将至。龙飞立于院中,遥望天边乌云渐聚,耳边却似又回响起苏樱信中之语:“海疆之地,或为根本。”他轻叹一声,喃喃自语:“京城虽为天下之中,然于我而言,早已如龙潭虎穴。唯有南下,重掌水师,方能谋得一线生机。”

三日后,龙飞启程离京。辰时初刻,京城东门之外,车马齐备,旌旗招展。依照大满帝国重臣离京之礼,承泽遣户部尚书吴良辅为代表,率一众官员出城相送。吴良辅手持御赐酒盏,笑容满面地敬上前:“定海王为国效力,此去南洋,定能再建奇功,下官代陛下祝王爷马到功成!”龙飞接过酒盏,一饮而尽,面上虽有笑意,心底却无半分暖意。他知晓,此刻城门楼上,承泽虽未亲至,然那无处不在的耳目,早已将自己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果不其然,送别队伍后方,几名不起眼的随从中,有一人目光阴冷,始终紧锁龙飞背影。此人身着寻常布衣,然其腰间隐约露出一柄短刃,手背上更有常年握刀而留下的粗茧。龙飞看似未觉,实则早已将此人容貌记于心底。他心道:承泽啊承泽,你既不信我,又何必遮遮掩掩,直接派一队禁军随行,岂不更为痛快?

车队启行,尘土飞扬,龙飞端坐于主车之中,目光透过车帘,扫过渐行渐远的京城城墙。这巍峨城池,曾是他与承泽携手打下的基业之地,而今却满是杀机与猜忌。他闭上双目,指尖轻叩车案,脑海中却不断盘算着南下后的种种对策。水师乃自己立身之本,张延宗既为监军,定会多方掣肘,若不早日将此人架空,只怕海疆之地,亦难为真正后盾。而苏樱所言“四海通”商号之力,或可为己所用,若能整合南洋诸岛势力,或许能在承泽发难之前,立下不破之局。

至于桃花岛主芷晴,其人诡谲,若真与承泽有所勾结,自己与之深交,便是引狼入室。然若其心底另有图谋,自己未尝不可借力一用。思及此处,龙飞心头微动,暗下决心,待至南洋,定要将此人底细探个清楚。

车马辚辚,渐行渐远,京城城门已化为地平线上一道模糊黑影。龙飞忽觉胸口一热,低头看时,却是海龙佩隐隐发烫,似在回应着某种莫名召唤。他心头一凛,脑海中玄洋子之言再度浮现:“海皇之命,非为一人一姓,乃为四海苍生。龙飞,你此去南洋,或是真正觉醒之始。”他握紧佩玉,目光渐转坚毅,喃喃道:“师傅,若天命果真如你所言,我龙飞纵有万般风险,亦要走出一条生路来!”

与此同时,紫禁城内,承泽立于御书房窗前,遥望南方,目中寒意更深。案头,密探送来的最新折子已然打开,上书“定海王离京,行踪无异,然其亲卫戒备森严,似有提防”之语。他冷哼一声,沉声道:“无异?哼,龙飞,你越是故作镇定,朕越知你心底有鬼。海疆之权,若真不可控,朕宁可毁之,亦绝不容你再行僭越!”言罢,他回头看向殿中一名黑衣内侍,低声吩咐:“传令下去,命张延宗紧盯水师一举一动,若有异变,即刻密报。另派人南下,务必探清龙飞与南洋诸势力之勾连!”

殿外秋风骤起,卷起落叶满地乱舞,恰如这大满朝堂之下,暗流汹涌,杀机四伏。而龙飞此去南洋,究竟是潜龙归海,还是深陷囹圄,尚是未解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