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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四海龙吟 > 第20章 承泽之问藏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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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自悬崖边缓缓起身,夜风吹拂,衣角猎猎作响。他低头再看了一眼掌中海龙佩,玉佩在月色下泛着幽幽光泽,似在回应他心中那未解的疑问。海潮声声入耳,似在低吟着某种古老的呼唤,然玄洋子梦中之言却如巨石压心,令他一时难以释怀。他长叹一声,将玉佩收入怀中,转身朝京郊水师大营方向行去。

夜已深,营帐之间灯火昏黄,巡逻士卒来往有序,偶尔几声低语与兵甲碰撞之音在夜色中传开,显得格外沉静。龙飞行至自己营帐之前,掀开帐帘,迎面便是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军报与奏折。他方坐下,便有一名亲卫急匆匆入内,躬身禀报道:“王爷,宫中来人传信,陛下有要事相商,着您即刻入宫。”

龙飞闻言,眉头微皱,抬眼看向那亲卫,沉声道:“可知何事?”

亲卫摇头,低声回道:“来者未言明,只说是陛下亲口所传,十万火急,务必今夜面圣。”

龙飞心头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微微颔首道:“既如此,备马,我即刻启程。”

不多时,马蹄声在夜色中响彻,龙飞一袭玄色劲装,腰悬长剑,率领数名亲卫快马加鞭,直奔天京皇宫而去。京郊至紫禁城不过数十里,然此刻夜路难行,朔风刺骨,他却无心顾及,只觉腹中真气隐隐悸动,似在警示着某种不祥。玄洋子梦中之言再度浮现心头——“权力之争,最是考验人心,你将来之路,远比覆海决更难。”他握紧缰绳,双目微眯,心道:“陛下此番深夜召见,莫非与水师新政有关?还是……别有隐情?”

半个时辰后,紫禁城巍峨城墙已然在望。月光洒下,琉璃瓦上寒光闪烁,宫城内外禁军森严,来往皆是肃杀之气。龙飞翻身下马,将马匹交予亲卫,独自步入宫门。守宫内侍早早候着,见他到来,忙躬身引路,低声道:“定海王,陛下正在御书房相候,请随小人来。”

一路穿过重重宫殿,龙飞步履沉稳,目光却悄然扫过四周。宫中灯火虽亮,然气氛却透着一丝压抑,似有无形暗流在涌动。他心头微动,忽忆起昔日与承泽共饮畅谈之景,那时君臣相得,意气风发,然如今……他轻叹一声,未再多想,只随内侍止步于御书房外。

“臣龙飞,拜见陛下。”他拱手一礼,声音低沉而不失恭敬。

房内传出一声清朗之音:“飞弟免礼,速速进来。”

龙飞推门而入,只见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案几上奏折摞得高高,承泽一袭明黄龙袍,正端坐于龙椅之上,手执朱笔,似方批完一封急报。他抬眼看向龙飞,面上露出几分笑意,起身道:“飞弟,深夜召你入宫,实是有要事相商,来,坐。”

龙飞依言落座,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承泽。却见他虽是笑容满面,眼底却似藏着几分复杂之色,似欣慰,又似审视。他心头微凛,然面上只恭声道:“陛下言重,臣职分所在,随时听候圣谕。”

承泽轻笑一声,挥手让内侍退下,待房门紧闭后,方缓缓开口道:“飞弟,这些年你统领水师,功绩赫赫,南海平定、东洋归服,皆是你一手促成。尤其是水师新政,朕听闻南洋诸岛已渐显安稳,商贸往来日盛,连泰西诸国亦不敢轻犯我大满海疆,此等中兴气象,实乃大满百年来未有之盛况。”

龙飞垂首,沉声道:“陛下过誉,臣不过尽本分而已。新政之所以有成,实赖陛下圣明,朝中诸公齐心,加之南洋诸民思稳,臣不过因势而为。”

承泽闻言,微微颔首,目光却渐渐深邃,似在揣摩他言语中深意。片刻后,他忽而一笑,语调一转道:“飞弟谦逊,然功就是功,朕心知肚明。只是……如今水师日强,海外之地尽在你掌中,朝中却有佞臣小人,暗中非议,说什么‘功高震主’,甚至有人谣传你有不臣之心,你可曾听闻?”

此言一出,房内气氛陡然一紧。龙飞只觉一股无形压力扑面而来,然他心头早有准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微微抬眼,直视承泽,恭声道:“陛下,臣心唯有一片赤诚。此生所为,但求大满海疆安宁,百姓安康,绝无半点私心。至于小人谗言,臣从不曾放在心上,唯愿陛下明鉴。”

承泽闻言,目光微闪,似在审视他神情是否属实。良久,他方轻笑一声,摆手道:“飞弟,朕自然信你。只是你也知,帝王之位,最忌讳的便是权臣过盛。自古以来,君臣相疑,多由此起,汉之霍光、唐之李林甫,莫不如此。朕今日与你言此,非是为试探,而是提醒你,身为定海王,掌天下水师,权势滔天,更需谨言慎行,莫让宵小有机可乘。”

龙飞心头一震,承泽此言,虽看似关怀,实则字字如刀,暗藏机锋。他立时起身,单膝跪地,沉声道:“陛下教诲,臣铭记在心。臣此生,唯有为国效力,绝不敢有半分逾越之心。若有朝一日,陛下疑臣,臣愿自请归田,卸甲归隐,绝不恋权。”

承泽见他如此,面上露出几分复杂之色,似欣慰,又似有几分惋惜。他起身亲自扶起龙飞,叹道:“飞弟,朕知你忠心,然帝王家,总是多疑。你我自幼相识,情同手足,朕又怎会真疑你?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复又一叹,“罢了,朕今日之言,你且记在心上,他日若真有事,朕自会护你。”

龙飞闻言,垂首不语,心中却如 bind浪翻涌。承泽之言,半真半假,似关怀,又似敲打。他忽而想起玄洋子梦中之语——“权力之争,最是考验人心。”果不其然,此刻承泽虽言笑晏晏,君臣和睦,然那无形之隔阂,已悄然生根。他不禁心生警惕,暗道:“看来,圣心已非昔日,今后行事,需更加谨慎。”

正思量间,承泽忽又开口,语调一缓道:“不说这些了,朕闻你近日自南洋归来,可有何新见?泰西诸国近况如何?英荷之争,可有我大满可乘之机?”

龙飞收敛心神,沉声回道:“禀陛下,英荷之争已入白热化,泰西海域战火连绵,双方皆有求于我大满,或求军资,或求盟约。臣以为,此刻正是扩张我大满海贸之机,若能趁势而为,南海至西洋之航路,尽可为我所控。”

承泽闻言,双目微亮,抚掌道:“好!飞弟所见,正合朕意。明日早朝,你可将此详奏与百官,朕定会力挺。只是……”他话锋一转,似笑非笑道,“此事若成,飞弟权势更盛,朝中那些老臣怕是又要聒噪了,你可有应对之法?”

龙飞心头一凛,知承泽此言又在试探,忙恭声道:“陛下,臣只管出策,至于朝中风波,自有陛下圣心裁决。臣不敢越雷池半步。”

承泽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终是未再多言,只摆手道:“夜已深,飞弟且回吧。明日早朝,朕候你详奏。”

龙飞告退,步出御书房时,夜风扑面,寒意刺骨。他抬头望向天际,那一轮残月悬挂,似也在冷眼旁观这紫禁城内的风云变幻。他心头沉重,知晓今日承泽之言,已非单纯君臣之谈,而是暗藏玄机。那无形的裂痕,已然悄然拉开,日后君臣之路,怕是愈发难行。

行至宫门之外,他翻身上马,目光却不自禁地投向远处海天交接之处。那里,似有一抹红光若隐若现,与梦中玄洋子所指之象,竟有几分相似。他心头忽生一念:“莫非海皇使命,与此红光有关?承泽之变,是否也与此息息相关?”疑问未解,夜色愈发深沉,马蹄声在长街上回荡,似在预告着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