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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峰领着大黄往回走,眼瞅见后头仨狗崽子正撵过来,就一块儿带回地窨子了。

歇了没多会儿,他拎着镐头奔缓坡去了——那儿是刚才还没整理完,预备搁蜂桶的地儿。

先把树根底下的杂草拾掇利索,又砍了几截木头橛子,搭了个结实的架子,稳稳当当把蜂桶架了上去。

眼瞅着日头往西偏了,眼瞅着天儿就要凉快下来。

那些割回来的蜂脾上头,密密麻麻全是蜂蛹跟花粉,得麻溜儿整好喽。

徐峰紧赶慢赶把蜂脾分割成小块儿,拿木片削的导出条绑结实了,往蜂桶里一架。

这活儿可不敢耽搁——要不那些蜂蛹跟幼虫非得冻坏了不可,白瞎了这么些好东西。

忙活了得有四十多分钟,总算是把蜂脾都绑好搁进蜂桶了。

徐峰拎起草编的锅盖,戴上手套,轻手轻脚地一把把抓黑蜂往蜂桶里送。

他一边抓一边瞄,等瞅见蜂王也进了蜂桶,立马就把盖子扣严实了。

要知道,这一窝蜂能不能兴旺,全指着蜂王呢!

动作要是毛楞了,不光容易挨蛰,万一不小心把蜂王给整死了,那可就全完犊子了——

这节骨眼儿上雄蜂还没出来呢,想现培育个新蜂王门儿都没有!

这蜂王个头不小,瞅着挺壮实。

徐峰心里有底,只要安顿好了,用不了多少日子,这蜂群指定能发展得贼拉兴旺!

徐峰把草编锅盖里剩下的黑蜂没再挨个抓,直接把锅盖往蜂桶门口一撂。

蜂王搁里头呢,那股子信息素一散出来,外头的黑蜂闻着味儿,自个儿就顺着小门儿往蜂桶里钻。

徐峰蹲旁边瞅了会儿,眼瞅着这些黑蜂排着队往里进,也就放心了,没再守着。

回地窨子后,他把带回来的蜜脾从袋子里倒腾出来,仔细挑干净上头的树枝草渣子,拿刀切成小块儿,满满当当装了两大碗。

他掰了块塞嘴里一嚼,嚯!那叫一个甜,齁得嗓子眼儿都发黏。

剩下的那些老蜂脾,黑黢黢的,还有修蜂脾削下来的碎渣子,他也没扔,找了个袋子仔细收好。

等过些日子把林山魁说的那几窝蜂都收回来,攒一块儿熬蜂蜡——这可是好东西,往后准能用上。

……

再说这李万山被推出手术室时,整个人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像只粽子似的趴在病床上。

其实他除了屁股上的伤之外,别的地方并不算严重。

可能是平时这小子横行霸道惯了,所以才有了这种待遇。

护士给他挂上点滴后,守候多时的李德才和王桂芬立刻扑到床前。

李德才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王桂芬死死捂住嘴巴,硬是把涌到喉咙的哭声憋了回去,可豆大的泪珠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砸在地上。

“大夫,我儿子啥时候能醒啊?”王桂芬红着眼睛追问。

“别急,麻药过了自然就醒。”大夫头也不回地应着,刚走出几步突然转身,“对了,住院费赶紧去交一下。”

李德才默默跟着去缴费窗口,回来时看见媳妇还在病床边抽噎。

这时病床上传来微弱的呻吟声,李万山正迷迷糊糊睁开眼。

李德才盯着刚从麻醉中苏醒的儿子,声音发颤:“你到底惹了什么人?竟然被咬成这样?到底谁干的?对方是干啥的?”

李德才一连着问出四个问题。

李万山死死咬住牙关。随着麻药逐渐消退,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脸色煞白如纸,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那些记忆碎片像烙铁般灼烧着他的神经——龇着獠牙的恶犬、飞溅的鲜血、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睛……

他猛地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场噩梦。

见儿子装哑巴,李德才猛地转向缩在墙角的张老三:“你来说!”

张老三的喉结剧烈滚动着。

在地窨子里煽风点火时有多痛快,现在被老爷子盯着的后怕就有多强烈。

他偷瞄了眼病床上蜷缩的身影,硬着头皮开口:“山哥,这事儿……我可兜不住了。”他咽了口唾沫,“咱这是结下死仇了,弄不好真要出人命的。”

“死仇?”李德才如遭雷击,布满老茧的手一把攥住床栏。

王桂芬的抽泣声戛然而止,惊恐的泪眼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张老三知道必须把话说透。

李万山现在看着凄惨,可等伤好了呢?

在颠簸的卡车里,这人还咬牙切齿地警告过自己。

等到他伤好了,即便不收拾自己,到时候也肯定又要拉着他去拼命——

可那个叫徐峰的年轻人,今天手里要是攥着的不是弹弓而是枪……

想到黑暗中那双狼一样的眼睛,张老三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仇要是继续往下结,怕是连全尸都留不下。

他内心对徐峰充满忌惮,再也不敢去招惹对方,可又担心自己的退缩会让李万山一家对他产生隔阂,将他排斥在圈子之外。

这种矛盾让他陷入两难——既想彻底避开徐峰这个危险人物,又害怕因此失去李家的接纳和重视。

张老三见李万山闭眼装哑巴,索性把一肚子怨气全倒了出来。

他先说起年前的时候李万山用炮仗炸狗,硬生生把狗吓破了胆,结果打猎时遇上野猪,狗不敢上前。李万山反倒怪狗不顶用,抬手就崩了他两只猎狗。

“这还不算完!”张老三越说越窝火,“后来去买狗,他又盯上徐峰家的大黄狗,还惦记人家地窨子里藏的熊胆。人家不卖,他倒好,直接举枪要杀狗!”

张老三越说越激动,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你家儿子就是个莽撞的二愣子,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李德才听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怎么也不拦着他点?”

“拦?”张老三一听这话,差点气笑了,“叔啊,山哥那暴脾气,我拦得住吗?我要是能拦得住,也不至于被他折腾得这么惨!”

他是真冤啊!李万山那混不吝的性子,谁敢拦?谁拦得住?这些年跟着李万山,他受的窝囊气还少吗?

李德才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背着手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咔咔”直响。

作为林场场长,他一年到头忙得脚不沾地,偌大的林场、成百上千号人,哪件事不得他操心?

可偏偏对自己这个儿子,他管得少了。

想到这里,李德才心里一阵发苦——儿子变成今天这样,他这个当爹的,难辞其咎啊!

李德才作为林场的场长,那是常年跟山里人打交道,深知猎户们的规矩和血性。

他比谁都清楚——徐峰这种猎户没当场要了李万山的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想到这里,他胸口那股火越烧越旺。

“这个混账东西,平日里横行霸道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敢动猎人的狗?还惦记人家的熊胆?这特么不是找死吗!”

“我咋就养出你这么个瘪犊子!”李德才一把扯开中山装的领口,眼镜后面那双眼睛瞪得通红,“你特么今天咋没让狗咬死在外头?老子也省得给你擦屁股!”

话音未落,他抬腿就是一脚,结结实实踹在李万山的小腿上。

这一脚带着多年伐木练出来的腿劲,病床都被踹得“哐当”一响。

李万山挨了这一脚,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身子猛地一抽搐,刚缝合好的伤口瞬间崩开。

尤其是屁股上的伤,鲜血立刻浸透了绷带,在病号服上洇出一大片刺目的红。

王桂芬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像只护崽的母鸡似的死死挡在病床前。

她浑身都在发抖,可愣是半步不让,声音都劈了叉:“李德才!你疯了吗?”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先红了眼眶。

病床上儿子那张惨白的脸,还有缠满绷带的腿,就像刀子似的往她心窝子里扎。

她猛地扭头看了眼儿子,再转回来时眼神跟淬了火似的:“儿子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下这么重的手?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这话说得狠,可话音里带着颤。

王桂芬知道老头子脾气爆,可没想到能爆到这个份上——儿子还挂着吊瓶呢,他伸手就打,这是要往死里打啊!

她手指头死死抠着病床栏杆,指甲都泛了白,心里又疼又气:老李家这是造了什么孽,爷俩一个比一个倔,非得闹出人命来才甘心?

“你要打就先打死我!”她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反正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她越说越激动,伸出食指直接戳到了李德才鼻尖上:“自己儿子被人欺负成这样,你不去找人算账,反倒在这里耍威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算账?”李德才一把拍开王桂芬的手,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有脸说算账?”

他指着病床上哼哼唧唧的儿子,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血,“这孽障干了什么你知道吗?他动的是猎人的狗!是人家拿命养的猎犬!在山里,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窗外不知何时聚了几个看热闹的护士,又被李德才一个眼神吓得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