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封疆悍卒 > 第27章 知县老爷有请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翌日巳时。

“总旗!”

胡大勇闯进门来,“知县老爷派人送来请柬!”

“知县?”林川愣了一下,“他找我干嘛?”

“管他呢!”胡大勇痛快一声,“肯定有酒席。”

“又馋酒了?那你去吧!”

“哎呀总旗,人家指名道姓宴请总旗,我一个伍长,去了干嘛?”

“我忙着呢……不去!”

“哦……”

胡大勇转身要走。

“等等!”

林川叫住他,想了想。

这知县老爷不会无缘无故送请柬。

定是知道了铁林堡升格成戍卫所,想来拉拢一下关系。

毕竟总旗官和知县一样,同为七品。

既然是一县的父母官……

兴许能跟他要点钱粮,能给铁林堡补助一点是一点……

“还是去吧!你跟我一起。”

“啊?为啥呀?”

“免费吃喝还不乐意?”

“乐意!太乐意了!!!”

……

半个多时辰后,县衙花厅飘出酒香。

“久仰林总旗威名!”

秦知县脸上笑出了褶子,领着林川二人进来。

林川扫过桌上的清蒸鲥鱼、红烧熊掌,就连酒壶都是银的。

他笑了笑,不动声色道:

“县尊日理万机,林某一介武夫,怎经得起这般盛情款待。”

“哪里哪里……”

秦知县握着他的手顿了顿,笑道:

“早该请你来坐坐,只是秦某实在太忙……来来来,上坐……”

林川和胡大勇各自落座。

“听总旗口音,像是本地人?”

秦知县夹起一块清蒸鲥鱼,放到林川碟中。

“回县尊,林某就是本县柳树村人。”

林川抬手虚按,“早年读过几年书,无奈功名未遂,只好投军谋生。”

“了不得啊!”

秦知县惊讶道,“本县竟不知辖内藏着这等文武全才!”

林川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知总旗是否婚配?”

“小时候家里给定了娃娃亲……”

“娃娃亲啊……也算不得定数……”

秦知县呵呵一笑,指了指屏风后隐约的人影,

“小女秦砚秋年方二八,琴棋书画略通一二,不知总旗……”

胡大勇正抱着肘子啃得腮帮鼓胀,闻言“咕咚”一声噎住,慌忙用袖口擦嘴。

林川手中的酒杯一晃。

脑袋也有点懵。

秦知县这是……

在给他介绍自己女儿?

没等他回过神来,秦知县冲屏风喊道:

“砚秋,还不出来给客人敬酒?”

屏风后的人影顿了顿,终究迈着碎步转出。

林川抬眼望去。

只见女子鹅蛋脸,丹凤眼,眉间一点朱砂痣,衬得肌肤胜雪。

偏偏唇角紧抿,眼底凝着霜。

她显然知道父亲在打什么算盘,此刻每一步都在赌着气。

“见过总旗。”

秦砚秋福了福身,声音清冽如冰泉。

她抬手斟完酒,将酒壶“咚”的一声放在桌上。

秦知县笑出满脸褶子:“小女脾气倔,总旗莫见怪。”

“父亲。”秦砚秋忽然开口,“女儿身体不适,想先行退下。”

“放肆!”秦知县佯装怒目,却在袖中轻轻拍了拍她手背,“总旗是贵客,你怎可无礼?”

林川放下酒杯,朗声道:“县尊莫要苛责小姐。林某粗人一个,怕是吓着小姐了。”

秦砚秋抬眼望他,丹凤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秦知县却哈哈笑道:“总旗误会了!砚秋自小读《女戒》,最懂规矩。哦,对了,总旗读过书?可知这’砚秋’二字是何来历?”

“砚秋……”林川沉吟片刻,“‘砚’者,文房重器,取’笔落惊风雨’之意;‘秋’者,秋水深湛,暗合‘一片冰心在玉壶’。县尊为小姐取名,当是望她才德兼备,如砚台般经磨耐用,如秋水般明净通透。”

话音落下,秦砚秋一愣。

望向他的目光也多了些诧异。

“总旗好学问。”

秦砚秋福身,语气柔了些,“方才是小女子失礼,还望总旗海涵。”

林川起身回礼:“无妨。”

秦砚秋退下后,屏风上的墨竹在烛影里晃成一片模糊的绿。

秦知县轻轻凑近林川:

“总旗觉得小女如何?虽不算国色天香,却也……”

“县尊厚爱,实在折煞了林某。”

林川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寸,

“只是先父早逝,这门亲事是临终所托,林某也不敢有负。”

“可惜了!”

县太爷摇头叹息,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总旗投军首日便连升三级,陈将军对你这般器重,日后何止是百夫长?怕是要穿绯色甲胄,做那镇守一方的大将!”

原来如此。

林川心中恍然大悟。

他与秦知县同为七品,若是寻常府军总旗,手中并无实权,秦知县自然也不会高看一眼。

可边军总旗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铁林堡刚升格成戍卫所,名下节制至少五座屯堡,并且可随意征调屯粮。

虽然现在名下的那些屯堡还没有成型,可毕竟实权在手。

秦知县自然是要巴结一番。

而且,这秦知县看似提联姻,实则是在探他与陈将军的关系关系深浅。

这老狐狸,可真会算计……

林川故作懵懂:

“县尊谬赞……对了,县尊今日相邀,不知有何吩咐?”

秦知县拈着山羊胡笑了。

“实不相瞒……本县确有一烦心事,想请林总旗帮忙!”

“县尊请讲。”

“青羊山近日匪患猖獗,竟然劫了官粮!不知林总旗……可愿帮全县百姓伸张正义,除掉那匪患?”

匪患?

青羊山?

林川愣了一下。

要知道青羊山离这里六七十里路,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一个屯堡总旗来管。

“既有匪患,县尊何不派兵清剿?”

“说来话长……”秦知县摇摇头,“青羊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上月派去的三十乡勇,连‘一线天’都没闯过,便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为何不去州府请兵?”林川皱眉问道。

林川来铁林堡后,读过《州府卫戍典章》。

大乾军制森严,府兵作为朝廷直属武装,不仅承担着“守疆土、平内乱、护漕运”的三重职责,更明确规定“凡州府辖内匪患,须在接报三日内出兵清剿,贻误者按军法处置”。

青羊山地处青州咽喉要道,常驻一支千人规模的府兵。

别说区区山贼劫粮,便是猎户误闯禁区,府兵都该循例巡查。

林川余光瞥见秦知县脸色一慌,继续不紧不慢道:

“据卑职所知,青州府兵第二卫就在离青羊山三十里的白杨镇。按律,县尊上报匪情后,府衙当立即调拨兵马……”

“这……”秦知县的笑容僵在脸上。

师爷突然咳嗽了两声:“总旗有所不知,府兵……在忙着押运漕银!”

“对对,押运漕银。”

秦知县抓起酒杯猛灌一口,

“再说那些兵油子,没个千八百两银子,哪肯蹚这趟浑水?”

看着二人拙劣的演技,林川心中暗笑。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否则怎会放着近在咫尺的府兵不用,却来拉拢他这个总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