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义躺在饭馆的后院翻着行事记录。
一个时辰后,那个跟着薛袅袅的小二便回到了饭馆。
“老大,跟那女郎接头的人进了七皇子府。”
薛怀义点点头,“知道了,典风扬可有动静?”
小二去了里面的屋子,很快拿着信件走出来。
“他向杜府传了一封信,我们的人给抄录了下来。”
薛怀义将信打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李将军跟扶将军可有动作?”
小二回道:“两位将军从酒楼离开便回了府上,到是典将军派人给二位传了口讯,邀两位将军明日家中赴宴。”
薛怀义点点头,“知道了,最近京中不太平,告诉兄弟们手脚都麻利些。”
“是。”
若是经验足够老道的人看那小二的脚下。
便能知道,这是只有军中斥候才会有的功夫。
薛怀义回到王府,来到了秦金枝的院子。
云雀见到薛怀义有些诧异。
薛怀义站在院子外,“云雀姑娘,请问月漱姑娘可在,我有要事需要见她。”
“你,要见我?”
还没等云雀回应,房顶上便已经传来声音。
薛怀义拱手抱拳,“月漱姑娘,不知道可否帮薛某给郡主送一封信。”
月漱挑挑眉看向他,“你怎么不等着王爷回来交给王爷?小金枝在皇宫,我怎么进去?”
薛怀义腰弯的更低了些,“事关紧急,若是等王爷回来怕耽误郡主之事,凭月漱姑娘的本事,进宫想必不难。”
月漱将手中的酒壶向后一扔,飞身而下。
她接过信件,“我能看么?”
薛怀义再次行礼,“拜托月漱姑娘了。”
秦金枝正在房间里试着飞燕给准备的超级大厚被。
“飞燕,你这厚度铺两层,你家郡主我都要躺在棺材外面了。”
忽然,空气中一阵迷香的味道。
飞燕刚要开口,眼睛就变成了对眼。
“郡主,我,怎么,有点,晕。”
说完她便倒在了被子上。
秦金枝闻了闻这迷香的味道,有些无语的坐到床边。
“师姐,你这迷香香味太大了,要不你还是换一个吧。”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窗户处翻身而进。
月漱掸了掸自己新做的衣衫。
“这宫里这么多年也没变样。”
她拿出怀里的信放在金枝手里,随后坐到桌子边。
秦金枝展开信件,看到薛怀义信上写到。
薛袅袅是杜家的人。
典风扬已投靠杜仲。
京中人已经开始拉拢镇北军。
秦金枝起身将信点燃。
月漱给自己倒了杯茶,“布了这么久的局,你想要的鱼上钩了么?”
秦金枝坐到月漱身边,“军中动荡,我以为内鬼定会有所动作,可愣是没什么动静,这人若是不图军权,当年又为何会参与对我爹的围剿?”
月漱看向秦金枝,“那现在怎么办?这网还收不收?”
秦金枝将茶杯放下,“饵都撒了这么多了,不收多可惜,不过还没到收的时候。”
月漱挑挑眉,“京中现在都猜陛下跟王爷瞒下了你的死讯,你若是再不现身,恐怕要京中大乱。”
秦金枝伸了伸懒腰,慢悠悠的开始练上五禽戏。
“就京中乱起来才能看到平时看不到的杂鱼,崔淮那个老匹夫想用太子的手除掉我,以此来给太子挖坑,杜仲又想趁乱将崔淮跟太子拉下水,他拉拢典风扬不过就是想让镇北军彻底跟太子离心,既如此我不做黄雀岂不可惜。”
月漱看着秦金枝的背影,“你既然知道你的遇刺有太子的手笔,为何还要帮他?你帮他这么多年,他可是一点都不领你的情的。”
秦金枝慢慢的舒展身体,“清算世家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做的,我这个叔叔只是命好,投到我皇祖母的肚子里,所以就算他是个草包也会得到最后好的结果,我所做,只为我心中所想,至于他心中怎么想,领不领情我并不在意。”
月漱笑笑,“你这思想倒是比你那叔叔更像帝王,可他如此猜忌,以后你当如何?”
秦金枝缓慢的下腰,“此次之后,太子便会知道,在这上京城里,太子,皇子并不值钱,镇北军才值钱,如果他不跟镇北军绑死,随时都会被踢出局,之前他异想天开想跟世家合作,只要他不是傻子便会知道,世家永远不可能跟他站在一头,现在满京城最不希望我死的就是我这位好叔叔。”
月漱挑挑眉,“你倒是对这些人的心思了如指掌,既如此我便回去了,可有要我带的话。”
秦金枝晃了晃腰,“不用,薛怀义知道该怎么做,你若无事帮我跟老头报个平安。”
月漱点点头,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日,崔莹代秦金枝上朝。
百官相互弹劾的盛景她真应该让秦金枝来看看。
众位大臣恨不得在大殿上打起来。
自魏察回朝后,各位大臣的口风也日渐犀利。
秦金枝受伤这几日日日如此。
每日都有官员被罢免,治罪。
崔莹看着底下众人想到,这就是秦金枝想看的狗咬狗?
还真是一嘴毛。
而整个朝中最忙的便是吏部尚书乌文光和吏部侍郎谢城。
自从两人上任后每日忙的昏天暗地。
官职也在无空缺。
朝中互相争斗,也就无人发现,朝中不少官职已经悄悄的由被陛下启用的寒门学子继任。
而太子已经入朝,按规矩,陛下也应从众多皇子中挑选出皇子入朝辅助太子处理政事。
所以在这百官争斗之间。
六皇子萧呈,七皇子萧闻也进入了朝堂。
而秦金枝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准备前往行宫养伤的消息也传到了朝堂。
杜仲看着宫里传来的消息冷笑一声。
七皇子坐在杜仲旁边,“外祖父,如今秦金枝已无大碍,镇北军的那些人,应该是不会再受我们拉拢。”
杜仲摸着胡子,“若是真的没有大碍,何必着急将那秦金枝送出皇宫养伤,那位皇后疼爱秦金枝的程度你不是不知晓。”
七皇子皱起眉头,“外祖父的意思是?”
杜仲十分畅快的大笑,“这混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