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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宝阁,这座矗立于云霞城的庞然巨物,其根基之深、财力之厚,足以令绝大多数宗门侧目。

高耸入云的楼阁在日光下流转着宝光,吞吐着八方财富,是这片地域无可争议的商业心脏。

然而,纵使拥有这般分量,面对以诡异毒辣闻名的阴尸宗,万宝阁的态度也并非强硬碾压,而是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份平衡并非源于畏惧,而是源于其立身之本。

究其根本,万宝阁的核心乃是“商”。

它非是开宗立派、争抢地盘的宗门,而是开门迎客、广纳四方财源的中立交易枢纽。

往来皆是客,只要守规矩、付得起价码,便能在此寻得所需。

它的触角延伸至无数秘境、矿脉、遗迹,编织着一张庞大而精密的贸易网络。

可谓是双耳不闻天下事,只顾闷声发大财。

它无意卷入修仙界永无止境的杀伐,它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灵石和宝物之上,追求的是稳定、繁荣与持续的财源。

宗门恩怨,正邪争斗,只要不波及阁内,不损及生意,便如过眼云烟。

但这绝不意味着万宝阁软弱可欺。

千年商誉,便是千年积累的规矩与威严。

若有人胆敢在此闹事,视这千年商誉与规矩如无物,那么万宝阁蛰伏的獠牙便会瞬间显露。

那可能是深藏不露的护阁供奉骤然现身,也可能是遍布阁内、精密如蛛网的阵法瞬间发动,更可能是来自某个庞大渠道无声无息的致命封杀。

它绝非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其底蕴与手段,足以让任何轻视它的莽夫付出惨痛代价。

如今执掌这庞大商业日常运转的,是代理阁主玉玲珑。

然而,真正支撑着万宝阁屹立不倒的定海神针,是她那位深居简出的母亲玉夫人。

这位真正的阁主,一身修为早已臻至金丹巅峰之境,距离那元婴大道,仅剩一步之遥。

她如同潜渊之龙,虽不常露面,其威名与存在本身,便是万宝阁最深沉也最强大的底气,震慑着所有觊觎的宵小。

正因如此,当面对白画屏时,玉玲珑心中并无丝毫惧意。

对方的倚仗无非是父亲白老魔的威名,而玉玲珑身后,亦有一位足以匹敌其父的强横母亲。

若论“拼爹拼娘”,她玉玲珑也不曾输过谁。

这份底气让她在应对阴尸宗这位跋扈的大小姐时,能够不卑不亢,甚至占据主动。

所以,当白画屏在万宝阁撒野,试图以势压人,无理取闹,甚至出手打翻珍贵展品时,玉玲珑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她并非要取对方性命,也无意引发两大势力不死不休的全面冲突,那不符合万宝阁的根本利益

她的目的清晰而明确:教训。

如同主人惩戒一只闯入珍宝库房、肆意打翻陈设的顽劣狸猫。

她要以最直接的方式,让这位骄纵的阴尸宗大小姐明白,此地非是阴尸宗的刑堂,容不得她肆意妄为。

玉玲珑的出手迅捷而精准。

这结结实实的一脚,就是一个深刻的提醒,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这位阴尸宗的大小姐狼狈不堪,颜面扫地。

周围的客商和侍者虽不敢出声,但那瞬间的寂静和投来的目光,比任何言语都更具羞辱性。

教训是给了,但玉玲珑也深知界限所在。

她并未下死手,也未废其修为,仅仅是让其颜面扫地,吃了些皮肉之苦,灵力震荡带来的些许内伤也很快就能调养好。

因为玉玲珑更清楚,若真将白画屏伤及根本,甚至取其性命,那便不再是教训,而是彻底撕破脸皮,点燃两大势力全面冲突的烽火。

阴尸宗睚眦必报的凶名绝非虚传,白老魔的护短更是人尽皆知。

为了一个骄纵跋扈的大小姐,将万宝阁拖入无休止的血腥漩涡?

这代价太过沉重。

这笔账,精明的玉玲珑算得清清楚楚。

教训一下使其知难而退,点到即止便是最稳妥的处置。

既维护了万宝阁的规矩和威严,又不至于将事态推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与此同时,阴森诡谲的阴尸宗深处。

白画屏躺在自己幽暗却装饰得异常奢华的寝殿中,周身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几日前在万宝阁所受的羞辱与皮肉之伤,在服用了宗门秘制的高级丹药后,已迅速痊愈,不留半点痕迹。

肌肤恢复光洁如玉,甚至更显莹润,没有留下一丝疤痕。

然而,肉体上的伤痛虽然痊愈,心头的屈辱与怒火却如同毒藤般缠绕疯长,日夜啃噬着她的骄傲。

她坐起身,精致的面庞上再无半点虚弱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比以往更甚的高傲与怨毒。

那双美目之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仿佛要将所恨之人焚成灰烬。

万宝阁的遭遇,如同最尖锐的刺,深深扎在她骄纵的心底。

那一脚的耻辱感,比任何肉体伤痛都更令她难以忍受。

那是将她引以为傲的身份和尊严,狠狠踩在脚下碾碎。

但她并未将此事禀告自己的父亲。原因无他。

其一,父亲至今伤势未愈,元气有损,远非巅峰状态。

其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玉玲珑那个狐狸精的娘亲,万宝阁真正的掌舵人玉夫人,同样是一位金丹巅峰的绝顶高手!

父亲若在巅峰之时,凭借阴尸宗诡异莫测的功法,倒也不惧玉夫人,甚至可能略占上风。

但此刻带伤前去兴师问罪?

面对一个状态完好的同阶强者,而且还执掌着万宝阁那富可敌国的庞大资源、数不清的法宝奇珍?

那女人的手段必然层出不穷,难以预料。

白画屏再骄纵,也明白父亲此去非但讨不回所谓的公道,反而极可能自取其辱,甚至可能在对方主场吃更大的亏,令阴尸宗声威受损。

这绝非明智之举,更可能让父亲伤上加伤。

这个认知像冰冷的毒液,浇熄了她立刻拉着父亲打上门的冲动,却让那份刻骨的屈辱感在压抑中愈发滚烫,灼烧得她几乎发狂。

她不能连累父亲,更不能让父亲因自己而蒙羞受损。

这份滔天的恨意无处宣泄,只能被她强行咽下,如同吞下烧红的炭块,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玉玲珑……”

白画屏贝齿紧咬,几乎要将银牙咬碎,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柔嫩的肌肤,留下数道月牙形的血痕,殷红的血珠缓缓渗出。

那骚狐狸!没想到才几日不见,竟变得如此厉害!

以前虽也讨厌,却从未敢如此当众折辱自己!

不行,我也要闭关!

父亲私库里的秘药,长老们压箱底的功法,我都要用上!

下次再见面,定要将那狐狸精踩在脚下,让她跪着舔我的脚,把她那张勾人的脸撕烂!

她心中翻腾着最恶毒的诅咒,一个清晰而残忍的念头在脑海中反复盘旋,带着刻骨的恨意,几乎成了她的执念。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拔光你这狐狸精身上每一根毛!让你也尝尝这剥皮拆骨般的羞辱!”

然而,眼前这口几乎要冲破胸膛、将她焚毁的恶气,却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需要一个地方,需要一些对象,来承载她此刻无法向真正仇敌倾泻的暴戾与疯狂。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阴尸宗深处,那片终年笼罩着绝望与血腥气息的区域——“腐骨炼狱”。

那里关押着无数敌对势力的俘虏、叛徒、以及各种被视为“炼尸材料”或“试验品”的囚徒。

他们是蝼蚁,是草芥,是没有任何价值、只配在痛苦中哀嚎的消耗品。

是她这位高高在上的宗主之女,可以随意生杀予夺、用以平息怒火的玩物。

一抹残忍而冰冷的笑意,缓缓爬上白画屏的嘴角,扭曲了她原本姣好的面容。

她优雅地整理了一下本就没有丝毫褶皱的华丽衣裙,纤纤玉指拂过光滑的衣料,仿佛要去赴一场盛宴。

眼中的怨毒之火并未熄灭,反而因为找到了暂时的“燃料”而烧得更旺,闪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光。

她站起身,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阴寒气息,莲步轻移,朝着那充斥着痛苦哀嚎的地牢最深处,款款而去。

步伐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走向祭坛般的肃杀。

那里,将是她平息屈辱怒火的炼狱场。

那些囚徒绝望的惨叫、恐惧的眼神、以及血肉被撕裂时发出的声音,便是此刻治愈她内心创伤的唯一良药。

唯有他们的痛苦,才能稍稍浇灭她心头那焚天的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