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刚把女婴拖到岩壁后，整片沙漠突然震动起来。不是地震那种摇晃，而是像有头巨兽在沙海下翻身——先前插满战场的青铜箭矢嗡嗡震颤，箭杆上蚀刻的归墟代码亮起血光。
“退！全退到碑林！”巴特尔吼得撕心裂肺。晚了。
沙暴冲天炸起，一艘山峦大小的青铜巨舰刺破地壳。舰首是鹿提侠晶化脊椎的黑暗复刻品，每一节骨缝都喷着净界死光的余烬。甲板上伸出上万条机械触手，每条触手顶端都镶着颗净界之眼——正是被女婴炸碎又重组的那些鬼东西！
**血肉堤坝**
“砌墙！快砌墙！”哺乳母亲们撕开溃烂的胸膛。她们把流着黑泪的乳腺导管插进沙地，喷涌的血浆混着碑林泪浆瞬间凝成三米高的胶质屏障。年轻战士更疯，直接把自己拓扑变异的胳膊腿拆下来当钢筋插进血肉墙里。
触手群像巨型打桩机轰下来。
砰！血肉墙凹进人形深坑，碎骨和脏器从背面爆出来。
砰！第二击砸在同一个位置，墙体裂出蛛网缝，黑红浆液滋滋喷溅。
“顶住啊！”巴特尔把脊椎骨矛插进裂缝。所有感染者手挽手用后背抵住摇摇欲坠的墙，净界之眼的光矛烧得他们后背冒烟。
**牧星悲鸣**
女婴突然在岩壁下抽搐。她胸口的血洞深处，那颗被摘除的净界之眼竟在重生——青铜血管从心脏残端往外爬，在肋骨上编织新的邪眼胚胎！
“小崽子别添乱！”巴特尔扭头怒吼的瞬间，三条触手绞碎血肉墙。铜锤般的尖端砸飞五个战士，落地就成了镶嵌在青铜甲板里的人肉浮雕。一条触手毒蛇般卷向昏迷的女婴——
嗤啦！
洛桑的断臂突然从沙里弹起。那只寄生臂早已变成纯青铜的数学刑架，此刻像捕兽夹般死死咬住触手。“证伪程序启动…”机械音从刑架传出。被咬住的触手疯狂抽搐，表面的净界之眼噗噗爆裂，喷出的不是光而是滚烫的青铜脓血！
**碑林炮台**
“把那破船轰下来！”巴特尔指向黑曜碑林。幸存的战士扛着同伴的硅化残肢冲锋。有人把拓扑变形的肋骨架在碑顶当炮管，有人剖开自己的腹腔——里面的非欧几里得内脏竟能压缩黑曜血泪当弹药！
轰轰轰！
血泪炮弹在舰体炸开粘稠的酸液。青铜装甲像热蜡般融化，露出内部蠕动的星砂管道。突然，所有炮击者僵住了——他们轰开的破口里，密密麻麻堆叠着历代被熔炼文明的婴儿尸骸！
**净界核心**
巨舰腹部的装甲板哗啦脱落，露出山丘大小的净界之眼本体。那根本不是眼球，是颗用初代观星寮祭司头骨镶嵌成的复眼结构！每颗眼窝都喷射着青铜光矛，瞬间扫平了半个碑林。
“燃料…我们是燃料…”巴特尔突然懂了。他看见光矛扫过的沙地浮起幻象：当年初代观星寮把战败文明活生生塞进熔炉，炼出的星砂正从巨舰的排气管喷出——那些闪烁的颗粒，全是冤魂压缩的能源！
女婴就在这时醒了。不是慢慢睁眼，而是像提线木偶般直挺挺立起来。她胸口的邪眼已长到拳头大，但右半身的量子纹在疯狂闪烁对抗。
“听着小怪物！”巴特尔扑过去掰她肩膀，“那破眼里有熔炉！毁掉熔炉才能…”
话没说完，女婴突然抬手插进自己胸口的邪眼！青铜脓血喷了巴特尔满脸。在她抠挖自己心脏的咯吱声里，所有净界之眼突然集体转向，万道死光汇聚射向这个自残的小不点——
“不！！！”巴特尔用身体挡上去的刹那，女婴从血窟窿里掏出了东西。不是心脏，是团沸腾的星砂与黑泪交融的光球，球体核心蜷缩着阿苏勒的量子残影！
光球撞上死光的瞬间，时空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