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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县城好大啊。”温向南紧紧抱着叶雯的手臂,生怕走丢了。

叶雯带着孩子逛了一圈,先找到做碗碟容器的铺子,定做了一千个大大小小的带盖的精美容器,嘱咐掌柜的到时候把货送到温家村。

实在是系统兑换伤不起啊,这段时间她兑换的东西太多了,再加上大家的改造进度不增反降,导致她的余额已经所剩无几,再把珍贵的兑换币用来兑换这种小罐子,她实在舍不得。

交了一两定金,叶雯又带着孩子们逛起了街。

今天她来县城有三件事,一是定制包装陶瓷罐,二则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到时候产品做出来肯定还是需要一个固定的铺面。镇上的人消费能力有限,她只能把铺子开到县城来。

还有第三点嘛,就是来看看原主大哥。

原主同她大哥决裂以来,已经三年多没见过面了。

原主一家本来在下河村居住,叶松柏中秀才之后,因为是廪生每月都有朝廷发的钱粮,再加上他自己开学堂,还给经义注解,卖给书店刊售,一个月能攒不少银子,因此很快就在县城买了房。原主父母都过世后,叶松柏一家就彻底搬到了城里。

原主也是去过哥哥家的,因此叶雯自然知道叶松柏住在哪里。

先沿街逛着,买了些笔墨纸砚、布匹、补品等礼物,等会儿好送给大哥家。礼多人不怪,希望他不要将自己扫地出门。

买完礼物,再随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

西市人流量大,可同时也很嘈杂。她的化妆品打算走高端市场,因此西市可以pass了。

东市相对来说人少一点,可街上的人整体穿着可好了不止一个档次,时不时还有大户人家的马车或者轿子路过。

叶雯在东市转了好几圈,心中大概有了规划。有好几个路口都适合开铺子,到时候再具体筛选一下。

正沿街观察着铺面,忽然看见前方二十米处围了一堆人,隐隐约约还传来一阵刺耳的争吵声。

温向南见有热闹可看,急忙拉着叶雯往人堆里挤。

还未挤进人群,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怒吼。

“好你个梁正贤!当初你跪着求娶我家英姐儿的时候,是怎么赌咒发誓的?”一个愤怒的男声颤抖着质问道。

“呜呜呜......”女子压抑的啜泣声时断时续。

这时,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我呸!死瘸子,赶紧带着你那赔钱货女儿给我滚!嫁过来这么多年,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整日里摆着张死人脸给谁看?”那老妇三角眼里闪着恶毒的光,唾沫星子四溅,“不下蛋的母鸡还敢跟老娘摆谱,饭做得像猪食,衣裳洗得跟抹布似的,七出之条她犯了个遍!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休书她也得接着!”

“梁婆子!你血口喷人!”一个中年妇人气得浑身发抖,“我女儿每日天不亮就起来伺候你们一家老小,手上的茧子比男人还厚,到你嘴里倒成了好吃懒做?你们梁家还有没有良心?”

“梁正贤!”那瘸腿男子一把揪住书生的衣领,“你摸着良心说,休妻到底是谁的主意?”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曾经老实的女婿,却发现对方眼神闪烁,一个劲儿往那刻薄老妇身后躲。

叶雯终于挤到前排,只见一家香胰子铺前,六个人正对峙着。

铺子里站着一个书生和一个面相刻薄的中年妇女,看起来像母子俩。

那书生一脸不耐烦,旁边的胖妇人叉着腰,凶神恶煞地瞪着对面哭成泪人的年轻媳妇。

门外站着一家四口,都背对着铺子,叶雯一时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父子俩穿着长衫,像是读书人,年长的妇人衣服料子不错,家里应该挺富裕。

唯独那年轻女子,虽然穿的也是细棉布,但衣服洗得发白,袖口、衣角还打着补丁,和另外三人的光鲜打扮完全不同。她头上只包了块帕子,此刻正趴在中年妇人怀里抽泣,哭得伤心欲绝。

叶雯盯着这一家四口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这时,那书生满脸不耐地开口了:“岳父,休妻一事虽是家母的意思,却也合了我的心意。叶氏入门多年无所出,兼之您这腿脚......”

他顿了顿,嫌恶地扫过老丈人的瘸腿,“同窗们都说,我这科举运道是被您这副晦气相克的。念在都是读书人的份上,您还是带着她们体面些回去吧!”

“你!”那中年人被如此羞辱,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当即举着拐杖就要上前打他,可没了拐杖,他走路一跛一跛的,看起来极为不便。

好不容易走到那梁正贤面前,却被他抓住拐杖,反而顺势往后一推,那人猝不及防,直直往后倒去。

那中年人被后面的家人扶住,但仍然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叶雯此时才看清那人的长相,不由得惊呼:“大哥!”

“舅舅!”温向北兄妹也惊讶道。

这一家人正是原主的大哥,叶松柏一家。

“爹!”痛哭的年轻女子见自己爹被推倒,忙上前搀扶。

叶松柏被女婿推倒,只觉得颜面无光,此时听见一声惊呼,扭过头一看,居然是好几年没见的妹妹和侄子侄女。

他本来就因为女婿这事闹得没脸,又被妹妹一家看见,想到从前小妹说过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叶松柏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扭过头,并没有回应他们,反而又看向梁正贤。

“梁正贤,你连岳父都随意欺辱,眼里还有没有仁义道德?若是你此举被学政大人知道,你休想再继续参加科考!”

梁正贤满不在乎地嘁了一声,腹诽道,他还害怕学政大人?学政大人马上就是他新岳父了,他怕什么?

可此话却不能当众说出来,他冷笑道:

“我休妻书都写了,你就不再是我岳父,如今你们一家闹得我娘生意都没法做,身为人子,怎可看着母亲受辱却置之不理?我看在咱俩都同为读书人的面子上,愿意同你多说几句,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否则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