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指尖还残留着星空投影的触感。猎户座三连星的光芒在他视网膜上灼烧出三个焦黑的点，系统警报声尖锐得像是要刺穿他的耳膜。
【警告！神识污染度42%...正在启动杀毒协议...】
\"闭嘴！\"他猛地按住太阳穴，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突然悬停在半空。血珠里映出的不再是星空，而是无数行蠕动的代码——那是饕餮程序在蚕食他的意识。
苏红绫的红纱拂过他的脸颊。
\"别动。\"她的指尖泛起紫光，\"幻魔宗最擅长的就是构筑防火墙。\"
无数道紫色丝线从她袖中射出，在林渊识海里织成一张大网。那些试图逃窜的代码碎片撞在网上，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有意思。\"林渊盯着系统界面突然跳出的进度条，\"你的幻术居然能被量化成...每秒37mb的数据吞吐量？\"
苏红绫的睫毛颤了颤：\"这时候还有心思说怪话？\"
\"程序员职业病。\"林渊苦笑着点开突然弹出的杀毒协议。协议条款里赫然写着：【是否允许系统格式化道心？】
冷月突然从阴影中浮现。
她雪白的长剑抵住林渊后心：\"你的道心已经异化成可编程状态。\"剑尖轻轻一挑，竟挑出一串闪着蓝光的二进制流，\"《大梦心经》可以重塑...\"
话音未落，血煞老祖的残魂突然从林渊袖中窜出。
那缕血雾径直扑向冷月手中的心经玉简，在接触瞬间将\"清心咒\"的参数篡改成\"噬魂诀\"。玉简上的文字立刻扭曲成血红色。
\"师尊真是...阴魂不散啊。\"林渊眯起眼睛。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提示：
【恐惧值达标！激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特效...】
他猛地抓住那缕血雾，将篡改后的功法参数原封不动灌回去。血煞老祖的残魂发出惨叫，在空气中炸成一蓬血雨。
冷月的剑\"当啷\"落地。
\"你刚才...\"她盯着地上渐渐消失的代码碎片，\"把道心当成中转服务器？\"
林渊擦掉鼻血，眼前浮现出前世加班时点开的那封邮件。邮件末尾的测试协议条款，和现在系统里的杀毒协议用的是同一种字体。
\"我大概知道灵气枯竭的真相了。\"
他抬手划开虚空，调出灵脉网络的拓扑图。那些被各大宗门争夺的灵脉节点，分明是某个庞大系统的数据交换中心。
苏红绫突然按住他的手：\"你的瞳孔...在变成晶体管阵列。\"
林渊转头看向铜镜。
镜中的自己，每个瞳孔里都映着微缩的星空投影。猎户座腰带三连星的位置，恰好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就像系统界面上的确定按钮。
\"真讽刺。\"他轻声说，\"我们拼命修炼的道心，不过是...\"
冷月突然一剑劈碎铜镜。
碎片纷飞中，她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血符：\"《大梦心经》真正的用法是——\"血符突然化作数据流涌入林渊眉心，\"让你记住自己首先是'人'！\"
林渊踉跄后退。
他看见自己前世在工位上猝死的瞬间，看见测试协议里用极小字体标注的\"意识上传条款\"，看见玄骨老人左脚跟藏着的记忆晶石...
最后看到的，是苏红绫眼角滑落的泪珠里，映出的那个会为道侣修复灵魂的自己。
【系统提示：道心重构进度79%...警告！检测到外部干预...】
血煞老祖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乖徒儿，你以为格式化就能摆脱为师？\"无数血色代码从林渊七窍涌出，\"我们早就是共生的了！\"
林渊突然笑了。
他伸手按住苏红绫的后颈，将她的幻术防火墙与自己的系统对接。紫色丝网立刻变成金色，沿着血色代码逆流而上。
\"师尊知道什么叫...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吗？\"
整个房间突然暗下来。
只有三人交握的手掌间，有星光流动。那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在屋顶投射出完整的猎户座星图。三连星的位置，缓缓浮现出\"404\"三个数字。
林渊最后听见的，是系统机械的提示音：
【杀毒协议执行完毕...道心重构完成度100%...新参数载入中...】
黑暗吞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