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刚呸了一口,便感受到一道诡异的视线,穿透雾气,直勾勾落在他身上。
浑身一激灵,忙火烧屁股地凄厉道:“不成!我不成!大姐!你放过我吧!其他几个男的都给你!你想跟谁入就跟谁入!”
被他推了一下的白羽,翅膀根都凉了,两只惊悚地大眼珠子,死死盯着那双飘到视线里的绣花鞋。
不敢大声的声音,抖的有些声嘶力竭。
“不啊!我不是公的!我女扮男装!剩下几个才是公的!你选他们吧!”
剩下四个:“……??!”
眼见那双绣花鞋朝自个飘了过来,狼太灰整个狼都不好了,汪地一下没忍住,哭出了声。
可谓是声泪俱下,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好汉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跟你入不了!”
“他仨,他仨你随便挑随便选!这仨都没人要!”
月离、迷音和水涟:“……”
凭什么是他仨!
他仨也不喜欢鬼啊!
那抱起来得多凉啊!
再说,他们怎么没人要了!
江献晚是死的吗!
他还押韵上了!
“哦?”江献晚强忍着仰头大笑三声的冲动,拖长嗓子似笑非笑哦了一声,悠悠飘到了月离身旁。
微微凑近。
“没人要我要,入个洞房?”
月离一点没抖,低着脑瓜,认真想了一下,理直气壮,“我有人要,不能跟你入!”
他怎么没人要了?
江献晚又不是死了。
水涟煞有其事一点头,“我也有人要,你看我咱俩也入不了。”
给狗都不能给她。
除非她是狗,要么是江献晚。
迷音脾气最火爆,凶巴巴道:“你敢让我当新郎,信不信我让江献晚攮死你!”
冥墓:“……”
江献晚:“……”
你要不要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
迷音恶狠狠的话一落,除了月离和水涟,其他几个小伙伴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顺便不忘偷偷竖起拇指,点了个赞。
还攮死她?
这仨胆儿比天大的,也不怕这女鬼先把他们给攮死。
他们方才有试探过,这女鬼道行极深,打不过,捏死他们,跟捏小鸡仔似的!
没想到人还没找到就先被女鬼给看上了,幽冥悲从心头起,顿时哭的死去活来。
“呜呜呜……我想我家魔后了。”
“要是江献晚在,她肯定一下就能把你攮死!”
“对!攮死你!”
霓裳:“傻子吧!她都已经死了好吧,江献晚怎么攮死她?”
“把她从鬼攮成死鬼啊!”
“也对哈。”
江献晚:“……”对什么对!
她看起来是那种把自个给攮死的傻子么!
那死鬼是这么用的吗?
江献晚唇角抽动了一下,掐着嗓子,又是莫名地“哦~”了一声。
如同最终反派登场,不紧不慢地绕着大气不敢出的小伙伴飘了一圈。
那无形的压迫感,让每一个被“临幸”的小伙伴都有点头皮发麻。
“既然大家都不想的话,那……”
她语气一顿,在个个支楞起来的耳朵中,蜜里调油般轻轻娇笑一声。
“我就……随机抓了!”
几个:“……!”她还挺不挑。
霓裳呼吸急促了些,弱弱举起一只手试图打商量,“姐妹儿……抓了他们,就不能抓我了哦~”
江献晚:“……”又是无言一息。
“包抓的姐妹儿。”
“男女都抓。”
霓裳:“……!”口口声声姐妹儿,姐妹儿有这么当的?
女的她都不放过?
霓裳人都麻了。
这种反应导致江献晚愈发兴奋,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五指成爪,抬起胳膊,顶着红盖头,双脚一蹦。
以一种极为恐怖的姿势,朝着僵成一圈的几个,“嗷呜”一声大叫,扑了过去!
“抓新郎了~~~”
七个:“……!!!”
在一双惨白的手,悄无声息地穿破雾气探来,狼太灰他们叫的比她都大声,一蹦老高分开。
岂料,月离、迷音和水涟压根没跑,反手紧紧抓上她一点衣料。
水涟:“我反悔了!咱俩现在就拜堂入洞房!”
月离:“凭什么!我先抓到她的!”
迷音:“明明是我抓到的!我才是她的新郎!”
霓裳等:“……!”这三个傻子,鬼都不放过?
口味……是真特么独特啊!
不过。
霓裳大着胆子瞅了一眼,这女鬼身段还真斯哈斯哈!
那手感,真是绝了!
拜一下,也不是不行。
江献晚:“……!”
三只手抓过来,她汗毛猝不及防竖了起来。
这雾极大,咿呀唱词像是混着血和泪,月离他仨往她身上扑时……她竟觉得后背忽然有点凉?!
想也不想,嗷地痛叫一声,扭头拔腿就跑!
冥墓:“……”你跑什么?
杀了那么多人魔妖和仙的她,还特么会害怕?
自个把自个吓到了?
就牛逼。
狼太灰等:“……?”嗯?
瞬间来了个逆风翻盘!
本来看见月离他仨扑过去的时候,他们还觉得他仨真是牛逼坏了,连鬼都敢谈。
现在一看那女鬼吓的嗷嗷撒丫子跑,立刻一个紧急刹车,调头追了上去!
特别是这种摸瞎一样的大雾,更叫他们生出一种特别刺激的爽感!
而且。
那女鬼嗷嗷的叫声,让他们有种相见恨晚的亲切!
就像是……
霓裳一边跟着撒丫子狂追,一边高举起手,“我也后悔了姐妹儿!我这就跟你入洞房!”
“我觉得这女鬼应该长的挺好看的,算了,我吃点亏吧。鬼啊!别走啊!我现在就跟你拜天地!大哥先跪!我再跪!”
“一个够不够?不够咱们一群今个一起睡!”
“你越反抗,我越兴奋!嗷!叫吧!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救你!”
“找个鬼媳妇也行,抱起来心都跟着凉了。”
月离仨:“滚!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江献晚:“……!”
她其实倒不是怕。
就是……有人懂那种老鹰抓小鸡的紧张感吗?
而老鹰……它有七个!
就她一只小鸡!
厚重的雾气像是牛奶般的浊白,从天上倒倾下来,后面七个放纵奔跑的身躯,就跟变异似的,排成扭曲的一串。
那猥琐的“桀桀桀”地怪笑,穿透雾气,带着三分猥琐,七分兴奋,直接来了个精神污染式逆风翻盘。
当水涟微凉的手,穿过雾气搭上肩头。
“嘶——!”
江献晚倒抽一口凉气,天灵盖都为之一震,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又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再次加速,蹿了出去!
她在前面跑得灵魂出窍,狼太灰他们在后面追得六亲不认。
雾中八道模糊身影张牙舞爪,像是一群急着去食堂抢饭的饿死鬼。
更要命的是,冥墓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狗东西,狗狗祟祟飘在队伍的尾巴,还在一丝不苟地播放着音乐。
气氛拉爆,达到一种非常之变态的毛骨悚然。
然而,让她头皮再次一麻的是……前方赫然出现了一道猩红如血的模糊鬼影。
看起来,像是个鬼新郎……
江献晚:“……!!!”
我靠!
撞号了?!
还是撞上真的了?!
江献晚腿儿有一点点软,前有狼后有虎,水涟他们却不依了。
“好哇!你竟然有新郎了,那我算什么?想跑?那不行!”
“就是!你刚才不是还说要跟我拜堂么!现在就拜!”
“那是我老婆!凭什么跟你拜!”
“滚!我老婆!”
江献晚:“……”有病吧!
面前就一个,后面足足七个。
还张牙舞爪,呲牙咧嘴的。
江献晚穿花绕树,当然是……笔直地朝着那抹猩红的鬼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