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绕了近一个小时的路,借着夜色和林七夜的至暗神墟反复排查,确认没被跟上,也没沾任何定位装置,这才回到住处。
推开门时,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划过十点。
南流景一进客厅就盯上了那张的沙发,恨不得立马瘫进去歇一歇。
可低头瞥见裙摆上溅的暗红血点和袖口的脏污,还是认命地叹了口气:
“我先去洗澡。”
“好。”
林七夜应着,他掏出手机给江洱发消息,让她黑掉沿途所有可能拍到他们的监控。
他的指尖摩挲着已经断成两半的斩白,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神谕使的身体怎么会硬到这种地步,连【斩白】都破不了他的防御,甚至还被他直接弹断了。
屏幕亮起又暗下,手机了收到江洱的回复:【搞定】。
林七夜松了口气,收回斩白,又看了眼南流景离开的方向,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他们毕竟逛了一下午,再加上和那个神谕使打了一架,早就饿了。
胖胖和曹渊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出发去找拽哥了,如今这个家里,除了柚梨奈早上会来,就只剩下他和卿卿了。
林七夜拉开冰箱,却愣了愣。
里面码着新鲜的蔬菜、鸡蛋,还有一盒切好的叉烧,应该是柚梨奈下午特意过来添置的。
他伸出去的手一顿,低头看了眼自己沾血的外套,索性脱下来扔到一旁的椅子上,只穿着件干净的白t恤走进厨房。
先做饭,再洗个战斗澡,反正以他的速度,也用不了多久。
浴室里,南流景正往身上抹沐浴露,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温热的水顺着发梢淌下来,她抹了把脸,喃喃自语:
“难道是那个神谕使醒了在骂我?不应该啊。”
那枚丹药还是她前不久灵光一闪新创的,能搅乱神魂、至少抹去近半年的记忆,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
可对方是半机械化的改造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起效。
“算了,就算弄不死他,应该也能直接烧坏他的脑子。”
南流景轻轻晃了晃脑袋,收回思绪,啊,有些饿了,待会儿吃点啥呢……
水声渐停,南流景裹着浴巾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湿发,一边在梳妆台上翻找:
“吹风机呢?我记得放这儿了啊……”
“在找这个?”
南流景转头,就看到林七夜举着吹风机站在门口。“咦,吹风机怎么在你那儿?”
“你上次拿过去的,忘我那儿了。”
林七夜揽着她的肩膀走到梳妆台前,把她按在椅子上,插上电,暖风簌簌吹起她的长发。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触到她颈后的皮肤,带着微凉的触感。
“我刚做了两碗面,”
林七夜一边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发尾,一边开口,“今晚就随便吃点垫垫肚子。”
南流景对着镜子眨了眨眼。她洗澡少说用了二十分钟,他不仅洗好澡,连饭都做好了?这速度……
“这么快?”
林七夜握着吹风机的手顿了顿,抬眼对上镜子里她的目光,似笑非笑的开口:
“我快不快,你还不知道?”
南流景的脸“腾”地红了,热度顺着耳根蔓延开来,“我说的是你做饭洗澡的速度!”
“嗯,我也是啊。”
林七夜一本正经地点头,语气无辜,“倒是你,想到哪去了?”
南流景被堵得没话说,干脆扭过头盯着墙壁,不再看他。
暖风渐渐停了。林七夜拿起一个珍珠发夹,松松夹住她颊边垂落的发丝,
“好了,饿坏了吧?刚才是我不对,别气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南流景摸了摸头发,轻哼一声站起身:“行吧,原谅你了。”
南流景坐在餐桌旁,转头看向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林七夜,思绪飘远。
这个人圈,果然比她想象中还要棘手,今天对那个神谕使出手时,她明显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视线在注视着她。
在她泄露出一丝神力的时候,那股视线的主人明显很兴奋,她很肯定,只要再次用处用出神力,那股视线的主人肯定会动手。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畏首畏尾,连个神谕使都弄不死。
南流景倒是不担心自己打不过,她完全有把握能毫发无损的带着林七夜撤退,但人圈里的那些数以万计普通人,肯定会因她遭殃。
这种因果,她还不想背。
“在想什么呢?”
林七夜把碗放在她的面,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南流景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对林七夜笑了笑,“我没事。”
她看向眼前的碗,碗中汤底浓郁如琥珀,浮着几片油花,香气扑鼻。
金黄的溏心蛋对半切开,几片红润油亮的叉烧整整齐齐的码在碗边,脆嫩的竹笋和海苔丝错落点缀,还撒上了几颗葱花,令人食指大动。
南流景:!!!
“不是说随便吃吃吗?”她瞪圆了眼,“这么丰盛,日子不过了?”
林七夜刚把自己的碗端过来,闻言笑了笑。“这倒不至于,我的工资还是不少的。”
南流景探头看向林七夜的碗里,配菜确实简单得多,只有两颗青菜和半个蛋。
她夹了一半叉烧放到林七夜的碗里:“帮我分担一点,我一个人吃不完。”
林七夜手一顿,唇角弯了弯,眼神更加温柔,“好。”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南流景埋头嗦了口面,含糊地问:
“卿鱼今天说的那个纹身贴到了吗?”
“嗯,放我房间了,待会儿拿给你。”
林七夜的筷子顿了顿,“今天被盯上,应该就是也是因为这个。”
“我也觉得。”
南流景叹了口气,“那神谕使也是闲,刚从迦蓝的箭下挣脱,转头就来堵我们。”
“别担心,江洱已经黑掉所有拍到我们的监控。”
林七夜安抚道,“等把纹身贴贴上,应该就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了。”
他话锋一转,“不过,今天那个神谕使……”
“放心。”
南流景挑眉,夹起溏心蛋咬了一口,“我那颗药可不是白喂的。就算他是铁打的,也别想记住咱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