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森先生，我会努力的！”
水岛遥震声说道。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总之，先打起精神来吧！
“初次见面，首领先生，今天的实验由您操刀吗？”
“是哦，我有多年的行医经验，请放心。”
森鸥外慢条斯理地戴上医用手套，
“麻烦夏油先生了。”
“没关系哦。”
话音落下，长着巨大嘴巴的咒灵从地上缓缓钻出，只露出半截身子，嘴巴不停蠕动，像是在咀嚼，又像在酝酿。
夏油杰迅速把少女拉到身后。
下一秒，“呕——”变异人类随着脏污黏腻的口水，滑出咒灵的口腔。
看清模样，水岛遥瞪大眼睛，扑鼻的恶臭袭来，她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夏油杰轻拍她的后背，同时操控咒灵，把变异人类送上手术台，等小姑娘缓过来一些，他开口解释：
“我先来说明一下。”
他说出对那只咒灵术式的大致猜想，
“那只咒灵现在知道我们的位置，有一定几率会找上门来，当然，也很可能会通过这个家伙发动突袭。”
“总之，避免与这个家伙有任何皮肤接触。”
手术室关门。
变异人类被咒灵死死束缚在床上，嘴巴张得很大，漆黑的眼眶不停渗出泪水，沙哑的嗓音断断续续说：
“救，救我……妈妈……”
森鸥外通过身型大致判断：
“看样子7岁左右，力量被增强到相当于……类似于异能力的程度，但是却拥有一定的神智吗？”
他摇摇头，轻描淡写叹了口气：
“真是残忍呢……”
——
水岛遥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地等待。
不一会，森鸥外拿着仪器走来，伸手拉开她的袖口，推到手肘上方。
他熟练地扎紧止血带，轻轻拍打手臂，等待血管充盈，语气放柔：
“水岛同学很少抽血体检吧？看上去很紧张啊。”
她点点头，用力抿唇，试图板着脸，做出冷静的模样，
“我，我没有很紧张，就是，刚刚被吓到了。”
森鸥外莞尔一笑，顺势转移话题：
“是的呢，真是残酷的术式呀，听说水岛同学也遇到那只咒灵了。”
提起这件事，水岛遥的分享欲又上来了，有些激动地讲述起来：
“对！我中午是在麦x劳等餐，然后那只咒灵就突然说话……”
趁少女沉浸讲述，森鸥外迅速扎针，瞥了一眼针管，配合地点头，时不时补上几句：
“真可怕”，“做得很好”，“水岛同学小小年纪这么冷静”。
等少女绘声绘色地讲完自己经历，中原中也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目光落在那一排排试管，边上还摆放两个不同尺寸的血袋。
他心底暗自叹气，要开发异能力，这是必要的，这些天得让她减少运动量了……
“水岛同学，跟我过来。”
森鸥外把医疗用品推到手术台边，冷静的目光扫视哭泣的变异人类，手术刀在手中翻了个刀花，似乎在计算从哪里下手。
余光注意到少女犹犹豫豫的模样，他背对三人，轻声道：
“我能理解夏油君和中也君的想法，毕竟水岛同学才刚刚接触黑暗世界，二位打算让她慢慢适应。”
水岛遥不清楚自己具体被抽了多少血，踉跄起身，脚下有些不稳，刚到边上，就听到这番话！
“但是我认为水岛同学是一个适应能力很强的女孩子，比大家想的要更坚强哦！”
她顿时为方才的胆怯感到有些脸热，想不到……自己在首领大人眼中，居然有这么高的评价吗？！
适应能力很强？！
幸好她刚才没有拒绝，要不然首领大人肯定会对自己失望吧！
夏油杰抽了抽嘴角，看向原本有些退缩，现在又振奋起来的少女，没有阻止的意思。
如果她能很快适应，那是最好的。
说起来，这个首领还真会诱导人……
森鸥外拿出一件防护服，递给少女，嘱咐道：
“水岛同学，一会作为我的助手，时刻配合我，不用紧张，防护服是以防万一。”
——
肠胃不停蠕动翻滚，水岛遥强行克制自己的生理反应，不让自己呕出来。
大脑嗡嗡作响，她只是机械地跟随指示，发动异能力，紧接着手术刀再次切开皮肉。
“水岛同学，错了。”
冷淡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她瑟缩一下，惊惧地对上森先生赤红的瞳孔。
口罩上飞溅的鲜血和这双眼眸融为一体，恍惚间，她居然分不清是不是血液滴进他的眼中，才有这样恐怖血红的颜色！
“指向性发动，不要扩散。”
简洁的命令。
水岛遥回过神来，大力点头，“我，我知道了！”
她的异能力通常都是将所有体外的鲜血一口气净化，这是第一次，存储血液，指向性发动！
台上的变异人类，在手术刀下，形状越发畸形。
切割，净化。毒、净化。
这样的操作反复持续，寂静的房间中，只剩下皮肉切割的声音和沙哑嘶吼的哭泣声。
渐渐的，水岛遥的世界只剩下猩红的颜色，不断从手术台流淌下来，她的手掌一次比一次颤抖，
“接下来，测试治疗内伤需要的血液量。”
“……是。”
手心颤颤巍巍对准破了一个大洞的胸口，发动异能力。
“错了！”
冰冷的嗓音，吓得水岛遥浑身一抖，这才发现因为恐惧，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一不小心扩散了治疗范围！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我会控制住的！”
说到最后，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但这双赤红的眼眸根本不看她，手术刀再次扎进体内——
刺鼻的血腥味，在实验室里散开，中原中也抱臂靠在门边，无声叹了口气。
他对于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只是不忍心看到少女恐惧的模样。
夏油杰站在手术台的另一端，仔细观察变化，从高专开始，他已经见过数不清的死亡，各种各样的都有，早已习惯。
但时不时地，他的目光还是会落在那张稚嫩惧怕的脸上。
只能说，不愧是黑手党吗？
哪怕是对于两个养女，他也是给足她们适应的时间，不过遥确实不同，她已经不是很小的孩子，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杀，杀了，我……”
水岛遥动作停顿住，呼吸忽然急促，在看到那张没有人形的面孔上，淌下一行泪水，突然就想起之前的自己。
也是这样求死。
“求，你……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