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看向不远处被天星宗弟子手忙脚乱抬走的萧辰,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一股通达。“吴师,这萧辰,虽是强敌,却也磨砺我的剑心。只是他这心性,若不加以约束,日后怕是会走上邪路。”
吴师不以为意:“管他走什么路,只要不挡你小子的道便成。接下来,你的对手会越来越强,可不能掉以轻心。”
战罢萧辰,我感到体内金丹蠢蠢欲动,那层困扰我许久的后期瓶颈,似乎松动些许。
“吴师,弟子感觉,那层膜,似乎…触手可及,却又隔着一层迷雾。”我传念,带着几分急切。
吴师沉吟:“金丹后期,非同小可,讲究一个‘域’的雏形。你小子别急于求成,静心感悟。”
我寻一处演武场边缘的僻静角落,盘膝坐下,试图抓住那一闪即逝的灵光。
四周人声鼎沸,战台上的轰鸣不断,却扰不到我此刻的心境。
“域…何为域?”我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嘿,小子,想啥呢?”一个懒洋洋,带着几分酒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我心头一跳,这声音……
转身,果然见那身着破烂衣衫,手提黑葫芦的古尘前辈,醉眼惺忪,正咧嘴瞧我。
“古尘前辈!”我急忙起身行礼。
古尘摆摆手,打个酒嗝:“莫客气,莫客气。老叫花子看你这愁眉苦脸的,莫不是输掉裤衩?”
我苦笑:“前辈说笑。晚辈只是在修行上,遇到些许困惑。”
“困惑?”古尘前辈灌一口酒,眯眼打量我,“你那金丹,转得挺欢,像个陀螺,就是……缺股劲儿。”
吴师在我识海中低呼:“这老家伙,又出现!他每次出现,你小子都有机缘!”
我恭敬请教:“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古尘前辈嘿嘿一笑,指指天上云彩:“那云,为何能聚散自如,变幻万千?”
我一怔:“云……自然之力?”
他又指指地上蚂蚁:“那蚁,为何能搬山扛树,井然有序?”
“蚂蚁之力,源于群体,源于……一种本能的秩序?”我试探着回答。
古尘前辈拍拍屁股下的石头:“这石头,为何亘古不变,坚不可摧?”
我沉思,石头?坚固?
“小子,你那九阳真火,霸道是霸道,烧天煮海,可它听你的话,还是你听它的话?”古尘前辈又问。
这话,让我心头一震。
“自然是弟子操控真火。”
“操控?”古尘前辈嗤笑一声,“那是奴役。真正的力量,是伙伴,是延伸,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穆昭然她们远远瞧见我与一个邋遢老者攀谈,有些好奇,却不敢过来打扰。
雷动那大嗓门隔着老远问:“李道友,那老头谁啊?跟你挺熟络的嘛!”
我只得报以苦笑。
古尘前辈不理会周遭,自顾自道:“你那剑,快则快矣,可有自己的魂?”
“你的步法,玄妙则玄妙,可踏出的,是自己的道,还是前人的影?”
一句句话,如重锤敲在我心头。
我感觉那层迷雾,似乎被他这几句不着边际的话,撕开几道裂缝。
“金丹后期,所谓‘域’,是什么?”古尘前辈突然发问,眼神不再迷离,透着一股洞彻世事的清明。
“是……掌控一方天地?”我迟疑道。
“狗屁!”古尘前辈啐一口,“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儿!真正的域,是你心之所向,便是天地之所在!是你意之所达,便是法则之延伸!”
“心之所向……意之所达……”我反复咀嚼这几个字。
“你那九重镇魂塔,镇压万物,可曾想过,它为何能镇压?仅仅因为它够硬,够重?”
“是因为……塔内符文,蕴含法则?”我福至心灵。
“那是表象!”古尘前辈猛灌一口酒,“核心是‘意’!是创造那塔之人的‘意’!他要镇压,天地便随其意而镇压!”
“前辈的意思是,我的金丹,我的力量,也需要融入我自己的‘意’?”
古尘前辈一拍大腿:“孺子可教!你小子,还不算太笨!”
他伸个懒腰,摇摇晃晃站起身:“你那塔,是个好东西,多跟它聊聊。老叫花子,酒喝完,该去寻下顿。”
“前辈!”我急忙道,“晚辈斗胆,可否再请教……”
古尘前辈摆摆手,身影已有些模糊:“自己悟去。路,是走出来的,不是问出来的。”
他嘿嘿一笑:“下次见面,若你小子还是这副熊样,老叫花子可不认你这熟人。”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竟如青烟般,消失在人群之中,仿佛从未出现。
我怔立当场,古尘前辈的话,依旧在耳边回响。
“心之所向,便是天地之所在……意之所达,便是法则之延伸……”
“我的‘意’……”
我猛然抬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那层瓶颈,那层迷雾,在这一刻,豁然洞开!
“吴师,弟子……弟子似乎抓住什么!”我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吴师亦是感慨万千:“这古尘……当真是神人!他寥寥数语,胜过万卷真经!小子,你这次,可是捡到天大的便宜!”
我深吸一口气,对古尘前辈消失的方向,深深一揖。
“李玄霄,多谢前辈指点!”
“李师兄,你……你没事吧?”穆昭然担忧的声音传来,她与林曦、柳烟儿已走近。
我转身,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笑意:“没事,好得很。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又见古尘**前辈,果然每一次,都让我获益匪浅。
我此刻,对那金丹后期,对那所谓的“领域之力”,有全新的感悟。这场**决赛**,这片**风云**搅**动**的战场,或许,我能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