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珩，你还好吗？”曜垣声音沙哑，纯净的木系灵力不顾一切地渡入曦珩体内，试图修复那被黑雷撕裂的经脉，却也只能勉强延缓那毁灭性能量的侵蚀速度。
“没用了，放弃吧。”曦珩气息微弱，感受着体内不断扩散的冰冷与死寂。
“不！一定有办法！”曜垣眼中布满血丝，满是悔恨，“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曦珩猛地咳出一口暗黑色的血液。
“不怪你……任谁也不会想到，叶凡在那等境地，竟还能守住一丝天道祝福带来的清明……”
“虚烬大人——！”曜垣猛地转向一片虚无，双膝重重跪下，“吞噬黑雷源自于您，求您救她！”
“曜垣，不可！”曦珩神色剧变，挣扎着想阻止他，“此跪一落，你便再无法向沌衍交代！”
话音未落，虚空剧震！
一道蕴含着天道威严的紫色神雷轰然劈落，伴随着沌衍冰冷的声音：“曜垣，你可知错！”
几乎同时，虚烬的声音带着得偿所愿的兴奋响起：“沌衍，他已是我第二个信徒！”
“沌衍大人……曜垣，不悔！”曜垣硬扛着紫雷的轰击，周身灵力飞速溃散，气息迅速萎靡。
然而，就在他濒临崩溃之际，浓郁的黑色电光自他体内迸发，竟开始主动蚕食紫色的天道神雷。
黑雷诡异地占据了上风，不仅稳住了曜垣溃败的局势，他原本温润纯净的木系灵力，更是在此刻彻底转化，透出一股生机与毁灭交织的诡异气息。
曦珩体内的黑雷侵蚀也因此被强行遏制，甚至其修为在这混沌力量的灌注下，竟有了攀升的迹象。
“虚烬——！”沌衍的声音带上了真正的怒意。
“哈哈哈！”虚烬张狂大笑，“沌衍，你需遵循的规则太多，而吾，百无禁忌！”
一道更为凝练、足以寂灭星辰的紫雷再度劈向曜垣，却被更加深沉的黑雷屏障全然挡下。
“沌衍，这天域，吾等不奉陪了！”
空间被强行撕裂，虚烬携着曜垣与曦珩瞬间消失无踪。
沌衍则随之消失在了原地。
现场只留下肆虐的能量乱流，以及空间被蛮横撕扯后残留的法则伤痕。
江澜与宸渊的身影瞬息而至。
“还是来迟了一步！”宸渊面色铁青，神识极致蔓延，却如石沉大海，“空间轨迹被完全扰乱，覆盖着极强的混沌遮蔽，无法追踪。”
江澜沉默地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上那仿佛能吞噬光线的焦黑痕迹，感受着其中纯粹的毁灭意志。
“虚烬的力量恢复速度，远超预估。他不仅救人，更彻底转化了曜垣的力量本质……”
他抬起头，眼中是化不开的凝重：“这意味着，他已经与沌衍势均力敌，局势，远比我们想的更危险。”
……
随后，虚烬的身影率先踏出混乱的时空乱流，紧随其后的是气息已彻底改变的曜垣，以及伤势暂缓却面色苍白的曦珩。
他们刚一现身，狂暴混乱的虚空能量便裹挟着无数饥饿疯狂的意识涌来。
虚烬漠然环视这片属于他的疆域，张开了双臂。
“出来吧。”
一道熟悉的身影应声浮现，正是烬穹。
然而此刻的他眼神空洞，毫无神采，只是麻木地握着一支铭刻血色符文的黑色短笛，笛身中央，一枚幽暗的龙珠内里的黑色能量，明显来自虚烬。
“烬穹！”曜垣与曦珩同时惊呼。
但回应他们的，是烬穹举起短笛的僵硬动作。
下一刻，死寂的渊墟“沸腾”了！
无数双猩红、贪婪的眼眸，在黑暗深处、破碎大陆的阴影中、能量旋涡的核心处，逐次亮起！
嘶吼、摩擦、空间被庞然巨物挤压的扭曲怪响，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无数形态狰狞的虚空吞噬兽显出身形，它们散发出的恐怖威压交织在一起，足以让金仙心神俱颤。
混乱、饥饿、毁灭，是此地唯一的法则。
在这无边无际的混沌恶意浸染下，曜垣的状态愈发不对劲。
他从最初的震惊不适，逐渐变得神情木然，周身那诡异的力量与吞噬兽群的暴虐气息共鸣愈发强烈。
曦珩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一个冰冷彻骨的认知终于击穿了她所有的幻想与侥幸。
虚烬的存在本身，就是极致的恶。
他从不屑于为任何人复仇，也绝不会被任何人利用。
原来，一直玩火自焚的，正是他们自己！
可惜，当她彻底明悟时，一切为时已晚。
“沌衍……你守护秩序，维系平衡。”虚烬的目光仿佛已穿透无尽虚空，落在了那些被他视为牢笼的繁华世界，“但无序，才是宇宙的终极真相，是孕育一切新生与终焉的温床！”
沌衍的身影于混沌之地，他目光凝重地望向虚空深处，“无间渊墟与混沌之地的界域……终究还是被打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