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新晨这里一趟,那里一趟,几趟之后,板蓝根的叶子已经割的不少了,再多的话,今天晚上即使是加班加点也清理不完了,又拿起扁担绳子往麦地里去准备挑麦捆,不过这次他去的不是自己家的麦地,而是岳父家的麦地。
忙忙碌碌,来来回回,忙的跟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云新晨,来到岳父家的地里,结果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媳妇在那奋力的收割,而小姨子来弟却悠哉悠哉的坐在田埂上拿草帽当扇子扇风,嘴里还在那埋怨:“这天这么热,这么晒,我真是命好苦啊。”喊她三姐招弟:“这么晒的汗巴巴的,难受死了,这麦子什么时候才能割完?三姐,你就不能割快一点吗?”
云新晨看到这一幕,要说不火大生气,不心疼媳妇,那还是个男人吗,可那终究是小姨子,而不是自己的妹妹,自己没法管,只是气哼哼的对媳妇说:“真没想到你在娘家这些年就是过着这样,你当长工,别人当小姐的日子。”
刘氏说:“我能有什么办法,爹倒是跟我说了,让我单独带她割麦子,管管她,可我怎么管?说不得她在田埂上坐了半天回家,还要告状,回头在娘面前一哭,什么理都在她那边了。”
云新晨不明白这岳母对这个小姨子到底是爱她还是在害她?他把麦捆都挑到岳母家的院子里,岳母看到女婿热的脸通红,就端上一碗凉茶递给女婿说:“累坏了吧?要不要坐下来歇会儿?”
云新晨说:“我一个大男人的做这点活倒没什么,就是你三闺女太辛苦了,中间还回去喂了一回孩子,这一下午的还割了这么多的麦子,得多拼命呀。”
刘老太太说:“怎么能是三丫头一人割的?不是还有四妹吗?”
云新晨说:“四妹子,她只怕只走到田埂上, 就坐在了那里,脚都没有踩到麦地里。”
刘老太太说:“这怎么可能?四妹可不是那个懒的,明明今天上午回来,说是累的腰酸背疼,饭都不想吃,下午她爹让她去割麦子,她依然去了。”
云新晨说:“ 岳母是觉得我撒谎,那你可以问问岳丈大人,我说的话可不可信?”
云新晨觉得不管这状告的管不管用,都必须要告,不能让自己媳妇白白的担了这份累,还不落好。
接下来的日子,云新晨就是这样,自家麦地,忙到岳父家麦地,再忙到外边种板蓝根的地里和荒地,跟个陀螺似的,几处来回转着圈跑。麦子收割进度很快,云老二觉得按时收割完,应该没问题。
季科的老家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比云新阳他们所属的青东县还要闭塞落后,教育水平不用说也差很多,离此有半个月的路程,考完试在家歇了些日子,如今才赶到书院来读书,来了之后才知道,乖乖季科在他们县也得了案首,可把他的县令老爹乐坏了。
县令大人在县衙里不惜贬低自己的吹捧儿子说:“真是后浪推前浪,到时候可别把我这个前浪老爹直接拍在沙滩上啊,哈哈哈。”
吴夫子蜗居在这乡下,消息闭塞的很,跟聋子瞎子也差不了多少,虽然时常也有与同窗们书信往来,但很少谈到朝中之事,即便是在两府上学的学生能带些消息回来也是皮毛的很不说,可靠性也不能保证,很多都是道听途说。
吴夫子上次去县城见到汪主簿,就想到了县衙的邸报能不能借阅一下,虽然县级的邸报能得到的有用消息也有限,但总归聊胜于无啊。
汪主簿说:“这个容易,我可以将邸报都给你抄一份让人送给你。”
吴夫子说:“这样再好不过了。”
吴夫子狗“鼻子”还是很灵敏的,他从汪主簿抄送来的这近一年的邸报里,还是“嗅”到了一丝信息。
吴夫子是个考虑问题非常细致全面的人,在这应试训练的关键时期,凡事尽量做到有备无患,备一万而防万一。所以即使是这一丝丝可能有用的信息都不放过。
云新阳和吴鹏展是这几个学子里最先接触到法规的人,徐越、胡添翼,季科不管什么都喜欢跟着云新阳和吴鹏展这两个风向标走, 连穿衣服都是,到了吴家书院没多久就放弃了绸缎衣服,穿起了细棉布衣衫, 当然,这仅限于在书院和学子们在一起,回家之后,绸缎衣裳还是要拾起来穿的,不然在这个先敬衣裳后敬人的地方是不行的。
当徐越、胡添翼、季科三人知道那两个家伙已经读完了法规时,也跟着将法规书找来学习,那五个家伙让他们重温一遍法规,并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剩下的就是新来的林书颖和老头花宝根。
院试的重点是八股文,试帖诗和策论,连策论占的份额都很少,即使考试破格出现法规题也不会太难,更不会占很大的份额。
吴夫子的方针是已经读过法规的五人让他们重温一遍,没有读过法规的两人,打算就跟他们提上一嘴,死马当着活马医,他们能看多少是多少,能记多少是多少, 到时如果没有破格出现法规题更好,如果意外出现了,就看运气吧,遇上学过的,你走运,遇不上也算不上倒霉,反正你也没学完,不吃亏。
云新阳以前并没有买法规书,他平时一直都是在大书房薅吴夫子的“羊毛”, 这法规书也是他薅过的许多根羊毛之一,然而这里面只有一本法规书,他和吴鹏展,两人都要用。
吴鹏展说:“没关系,我俩轮流看,反正我们俩看的都快,用的过来。”
云新阳决定,现在家里的银钱也允许,将来反正也是要用的,还是买一本。
云家这边夏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云老二觉得豆子这小伙子,真是个踏实能干的人,每天他们到地里上工时候,都能看到这小伙子已经干了好一会儿了,结束时总是最后一个直起腰来。
云老二他们挑回家的麦子都是长在秸秆上的,晒上一天就可以脱粒了,脱粒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铺在地上用老牛拉着石滚压, 一种就是直接摔。
云家的麦子大部分都是用石滚压这种方法脱粒,也留了一小部分,打算闲下来摔,因为用摔的方法脱粒,余下来的麦秆还可以用来盖鸡舍。
麦子终于都抢收完了,云新晨的肩膀也磨出了血,毕竟他的体力是别人的两倍,可是他的皮却没有人家两倍厚,厚度和抗磨能力和别人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