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经过琅邪县城时,县城北面的军寨里几个校尉苦笑着:“咱们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把咱们丢在这个地方。”
坐在主位的折冲都尉敲敲书案:“哪来那么多的牢骚,接到军令是什么就做什么,以后有些话藏在肚子里,别四处乱说。”
另一名校尉看了眼都尉,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边是太子殿下,咱们在这边是守卫,还是监视?”
都尉瞪了对方一眼,没回答对方,而是拿着地图仔细的看着,几人看都尉不出声,也没敢在问什么,这时帐外的护卫来报,有兵马出了琅邪,看旗帜是太子护军的龙旗,都尉一听这话起身抓起一侧衣架上的披风:“走,都换上便服,咱们去看看太子护军的军容!”说完当先走出营帐。
平民打扮的几人骑马一路疾驰,赶到琅邪城外的山坡上,下了战马拴在一侧的树干上,几人下了高坡,走到大路不远的树荫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路过的军阵看去。
而此时,路过此处的正巧是林奉鹿带着的重甲骑兵,高大的战马壮硕的骑士,一身华丽威武的盔甲和手中紧握的狼牙棒,看上去就像移动的阴云。看到路旁的行人驻足,处于戒备的骑士眼光飘了过来凝视着几人。这令几人慌忙低下头。
都尉和几个校尉傻傻的看着这队骑兵经过后,一名校尉摸着心口:“妈呀,那马上的骑兵看了我一眼,那眼里满是杀气。”
另一名校尉也小声说道:“这套盔甲,比咱们大将军的盔甲都霸气,看看那鱼鳞板甲的甲片,那是百炼钢所做,这一套甲把咱们几个卖了都买不起,我家铁匠铺里就算一年什么都不干,都打不出这么一套盔甲。”
而此时,重甲正兵和辅兵的仪甲是一样的,所以这一人双马的千人马队,着实把几人震撼到了,而这重甲之后还有半甲千人,十五辆弩车五百军卫,扩编的陌刀卫八百人,再加上扩编的护卫队五百,围着箱车的一百特卫,三十几两厢车坐着的红线、无尘、加上随行官员。
路边的校尉小声的问道:“都尉,您说咱们和对方碰上,几成胜算?”
都尉回过头,看傻子一样的盯着对方:“胜算?”
都尉目光看向渐行渐远的队伍:“就算是第一列出行的那一千人,就能把咱们屠了,那些骑士都是经历过战阵之士,眼里的寒芒和杀气都是凝滞的,本以为殿下是招了一批人,换上盔甲彰显气度威严的,可没想到殿下手下的军队都是百战之士。”
都尉又羡慕的看了一眼远去的队伍,这样的军队要是自己做都尉,哪能做梦都笑醒,看来自己以后多留个心眼子,这要是将来接到了军令,自己带队象征的做做样子,带着弟兄们跑就是了,升官发财得有命才行,再说了,拿手下几千人命去给自己换权势,自己可没那个无耻的脸皮。
摇摇头带着自己的手下回到拴马处,解下缰绳后一跃上马,解开了心结后,都尉的心情反倒好了起来:“走了弟兄们,我请客,今晚城里醉香楼,不醉不归。”
这边刚走,两道身影也从树上落下,几个起纵跳下高坡,脚步如飞的向齐钰的车队跟了过去,不久之后,车里的齐钰接到传讯,城北军寨的都尉带所属校尉来查看,齐钰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而后和谭启纶说道:“估计看完后也就在生不起窥视之心了,何苦来的,几千人马丢在这里,人吃马嚼的花费可不少,这小小的琅邪可供应不起,还得从郡城运来,这不是给人家找麻烦么,也不知道谁的脸这么大。”
谭启纶叹了口气:“不是谁都能像殿下一样,来了之后先建立综合农场,当初我还觉得殿下为此花费过多,只是临时的军寨怎么投入这么大,现在才知道,这就是殿下所形容的根据地吧?”
齐钰笑了起来:“强大的底气靠的是什么,充足的粮草,精良的军械,勇猛的战士,铁一般的纪律,还有就是优秀的将领,再加上统一的思想,你看我们现在什么都有,对了,我还能挣钱,呵呵呵,这要是再被几千兵马就吓得走不出琅邪县,那干脆在次养老吧!”
谭启纶想了一下,看似东一下西一下的折腾,今天炼钢明天养鸡,隔几天训练起了特战队,再过两天全员出击去战争适应,今天回过头看看,齐钰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连贯的,都是为了让整体逐步磨合强大起来。
如今府库金银粮食充沛,供给的综合农场,到了夏末也开始丰收,殿下去年说的冬储如今也在实验,这样是到了明年,这一个军镇,估计都能供给这批军队打一场持久的战争。
加上分流聚力所做的人员储备,和商业上的财富计划,想必将来无论钢铁还是盐矿,还有殿下冬日实验过的蜂窝煤炉,以及提前购买的石炭矿。
这今后的财富,估计也是如流水般源源不断,自己到底是多有幸,才能遇到这么一个领头人,虽说对于朝堂上的运作和派系间的斗争,有些剑走偏锋,但是整体来说,一个合格的君主所具备的特性,齐钰已经绝大多数做的很优秀了。
谭启纶其实还是不够了解齐钰,因为齐钰再怎么说也是现代人,对于权势可能会有敬畏,但是绝不会因为敬畏而忍受屈辱。
而且齐钰也是有自己独立的思维,不是曾经的那个太子,所以对皇家,对庆帝和兄弟姐妹没有太多的感情可言,只是占据这具身体,所以在一些事情上,尽可能的维系着,这具身体应有的姿态。
但是若说一张圣旨,让齐钰放弃抵抗交出一切,那等来的估计是齐钰带领的兵马转战他国的消息,绝不会是因为皇权驳斥就放弃抵抗。
所以齐钰一边试探庆帝的底线,一边一次次的激化矛盾,让对手在愤怒时出手忙中出错,又利用舆论,把所有的敌对势力宣扬出来,不管你有没有这份心,我先提醒大众你在这般想。
你在试图这样做,而后利用庆帝不愿把矛盾公开的心态,拿自己不能回京的委屈,来谋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齐钰始终把握一个度,就是和帝王诉说委屈,和伸来的手发着脾气,只要庆帝还在乎面子,只要太子的名号还在,那自己就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