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净的办公室，沈衍之推开门，把池虞带进来之后，他让池虞先坐，自己则打开旁边的嵌入式冰箱门，看着冰箱里的饮品，询问池虞：“喝果汁还是花茶？”
池虞正在打量沈衍之的办公室，听到他的声音，回头一看，略惊奇：“你的办公室里竟然还有冰箱？”
她在手机里跟着沈衍之上下班这么久，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不过之前，好像每次沈衍之每次办公室里来客人的时候，都是陈特助或者其他助理端着热咖啡进来的。
似乎看出池虞的想法，沈衍之开口：“如果你想喝热咖啡的话，我可以去茶水间泡一杯进来。”
“不了不了，”池虞对咖啡不感兴趣，她指了指冰箱里的一瓶低卡花茶：“我喝这个吧。”
沈衍之伸手将池虞要的花茶拿了出来，递给池虞。
原本沈衍之的办公室里出现饮品已经让池虞感觉有些震惊，结果，她伸手接过花茶后，沈衍之蹲下身，在旁边的隐形储物柜摁了一下，小小的储物柜门打开，里面竟然放了很多的零食，各式各样的都有。
池虞惊讶得眼眸圆睁。
沈衍之神色自然，将储物柜里的零食拿出来，全放在茶几桌上。
池虞大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你办公室里怎么会有零食？你之前吃零食的吗？”
她怎么说也跟在沈衍之身边三个月，怎么一直都没发现他竟然有吃零食的习惯！
沈衍之回头看了她一眼：“是给你准备的。”
忽略池虞听到这话后的震惊，看着桌上的零食，沈衍之扬唇笑了一下：“前几次发现你能从手机里溜出去之后，我就在心里怀疑你有实体，但我当时不知道你会变成人，以为你会是那只面团小人的模样。所以就让陈晋准备了这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池虞：“……”
合着，这是沈衍之准备拿来饲养面团小人的饮料零食？
“你为什么会对面团小人这么好啊？最开始的时候，你应该不知道我身份吧？你不怕我是竞方派来的智能ai间谍吗？”
池虞看着那堆昂贵零食，着实有些搞不懂沈衍之的脑回路。
扪心自问，在没有发生坠海这件事情之前，如果她手机里出现了一只面团小人这样的存在，池虞感觉自己可能无法和沈衍之这样做到毫无芥蒂的和对方友好相处，她不吓得嗷嗷叫已经是最优雅的礼貌与素养了。
而沈衍之呢，不仅送面团小人手机、平板、电脑、当游戏陪玩，甚至竟然还暗戳戳的准备了这么多的零食，准备养一只实体的。
一只虚拟的手机精都已经够惊悚了，他竟然还想养一只实体的！
哪怕这个面团小人是她自己。
沈衍之认真纠正：“没有哪个间谍会在我碰到危险的时候，主动暴露自己。那些ai智能也做不到面团小人那么活灵活现。”
“我从来没有想过手机精会对我不利，反而因为它的出现，给我每天按部就班的平淡生活里新增了很多陪伴的乐趣。”
沈衍之难得主动说出这么长一番话，他认真看着池虞：“我之前不知道你的身份时，预想过如果面团小人真的能从手机里出来，我会好好养着它，让它吃喝不愁，零食可乐管够。现在知道是你，也一样。”
池虞怔住。
如果她没理解错误的话，沈衍之这话的意思是，他以前想过会好好饲养面团小人，现在的话，也愿意养着她？
不等池虞深想，沈衍之已经低头探寻桌上的那堆零食，伸出骨节白皙的手指，认真翻了翻：“这些零食都是让陈晋准备的，可以随便吃。”
池虞：“……好。”
她刚准备坐下，目光触及到沈衍之放在一边的电脑包，池虞突然反应过来：“我的电脑刚刚在医院里的时候就提示过电量低，得先给它充个电。”
“嗯。你坐着，我帮你充。”沈衍之转身拿起身后沙发上的电脑包，拉开拉链，将里面的电脑和充电器拿了出来。
想着李毅他们把手机修好要好几个小时，沈衍之担心池虞坐在办公室里会无聊：“你待会要玩电脑吗？”
池虞摇头：“不玩了吧。”
虽然听到她这么说，但沈衍之还是从茶几桌下抽出一个隐形插座，给池虞的笔记本充电。
笔记本放在茶几桌上，是池虞触手可及的距离。
池虞倒没注意到沈衍之的这个小细节，她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从桌上摸出一包小零食，和沈衍之开玩笑：“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还能坐在你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吃零食。”
“好吃吗？”沈衍之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他手里拿了一瓶刚刚池虞喝的同款花茶，沈衍之拧开瓶盖，浅喝了一口。
他很少喝这些，平时更多的都是白开水或者现泡的浓茶与热咖啡。
零食什么的，更是与沈衍之绝缘。
如果不是面团小人，这还是沈衍之办公室里第一次出现零食这种东西的存在，那天陈晋在茶水间里听到自家老板的吩咐时，内心震惊如滚滚山洪。
池虞欢乐的嚼嚼嚼：“我觉得味道不错。”
或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办公室，可能就连池虞自己都没发现，比起俩人之前在病房里的尴尬与局促，现在的她在沈衍之面前如鱼得水，神色轻松自如。
沈衍之倒是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但他却腹黑的没有提醒，而是询问池虞：“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存在的？”
“啊？”池虞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下来，好奇瞅着沈衍之：“什么时候？”
沈衍之淡笑着和池虞对视，却不说话。
池虞脑瓜转动，想了想：“是我最开始穿过来那几天，每天晚上趁着你睡觉的时候偷偷玩手机，你连续好几天早上醒来发现手机电量下降的速度和平时不一样？”
“嗯。其实应该是在你出现的那天上午，我就隐约有些察觉到了。”沈衍之回忆着：“当时我总觉得四周有什么东西，每次抬眼一扫又什么都没有。那天下午开会的时候，还特意让技术部的人来办公室排查。”
听他这么一说，池虞顿时想起当天的画面。
她就说！
难怪沈衍之突然让李毅他们去检查他的办公室，她当时以为沈衍之办公室里有什么不对劲，甚至还贴心的帮他检测了一圈。
合着，他要找的不对劲其实是自己啊！
沈衍之继续补充：“后来他们什么也没发现，但我却在开会的时候都感觉到一股奇怪的视线如影随形，我当时还以为撞鬼了。”
他顶着一张俊美如斯的脸，面容平静的说出撞鬼了三个字，再配上他沈氏总裁的身份，平时在商业中那么才华横溢的精英人物，私底下竟然偏信玄学。
但想到对他造成的这个误会，池虞忍不住抬手捂脸：“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
“没关系。”沈衍之飞快回应，“后来我回到家，发现那种感觉还是如影随形后，才一点点观察排查身边的东西，最后才怀疑上手机。”
沈衍之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通过监控回放，发现手机精存在时的心情。
常人发现自己手机竟然能自动产生意识时，可能会感到惊悚和恐惧，但沈衍之没有。
他当时坐在黑漆漆的书房里，书房内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散发出来的浅淡亮光映照在他黑沉深幽的眼眸中。
沈衍之心里控制不住的对这团不符合常理的手机奇特现象产生了浓厚兴趣，像极了他成年之后的第一次炒股，整日整夜的守在电脑面前，看着那一团团上下弹跳的数据，刺激又上头。
当时他才高考结束，拿着前十八年攒下来的所有积蓄当本金，一共三千万，他全部都投了进去。
短短一个暑假，沈衍之就实现了一个小目标，然后索然无味。
特别是在大学毕业按部就班的进入沈氏集团后，波澜不惊的生活让沈衍之厌倦麻木。
直到手机里这一抹奇特意识的出现，沈衍之不仅不害怕，找到了久违的生活趣味。像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独属于他的绿洲。
沈衍之的万千思绪只在一瞬间，池虞完全不知道他在短短时间回忆了些什么。她听着沈衍之的话，内心一虚。
她哪知道沈衍之的感官竟然这么敏锐，在她穿越过去的第一天就发现了。
算一算，从她穿到沈衍之手机里，到主动出现在他面前，期间好像有一个多星期的蛰伏时间。
就算沈衍之在她主动冒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但再怎么迅速，也得好几天之后才通过监控确定的吧。
在没发现她的存在之前，沈衍之就一直过着‘被鬼盯’的生活？
虽然她当时选择隐藏自己的存在，是在当时状况下对自己安全考量之后的最好选择，但在沈衍之的角度，他显然更无辜。什么都没做，身边就被迫‘跟了个鬼’。
“当时还得感谢你，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发现大伯在我车里装窃听器。”沈衍之垂着眼，一味的散发着自己身上纯良无害的气息。
池虞果然被他这诚恳踏实的模样吸引住了。
沈衍之这只记恩不记过的行为，更让池虞相信沈衍之的人品。
想到沈衍之之前对手机精的纵容，池虞难免有些意动，看沈衍之的眼神都比之前少了几分疏离，逐渐朝平时面团小人对沈衍之的亲热态度靠近：“别那么客气呀，你今天都说多少谢谢和对不起了，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得把你之前对手机精和面团小人的好、和我隐瞒身份的事情一一说出来，我要对你说的谢谢和对不起，估计得从你办公室排到楼下停车场去了。”
“那倒不用。”沈衍之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说，对于你之前出现在我手机里这件事，我很开心。至于你隐藏身份那些，我一直都觉得你做得很对。”
“嗯。”池虞笑着应声。
她好像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了，他在主动拉近俩人之间的关系。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在他心里，仍旧是最初那个在手机里陪伴着他上班的面团小人，是这个意思吧？
? ?先发，晚点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