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颜福瑞一句句逐渐颤抖的声线之中,那一句一九四六年,悬师丘山灭司藤于申在屋中回荡,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当事人的司藤身上。
她依旧是优雅的坐在那里,连动作都没有变,面上也依旧平静,只是看着她的秦放却感觉,司藤,这是生气了。
颜福瑞突然感觉到了杀气,再也不敢念下去。
丁文文感受到那股杀气,有些腿软的咽了口唾沫,感觉小小的身子有些发软。
幸好身后有人将她扶住,这才没让她摔倒。
她的心也突然安定了少许。
虽然温妙筠打不过这个司藤,但只要知道她在身边,那她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空气在杀气中凝固,谁也不敢说话。
一切都在司藤重新睁眼之后消散,众人这才敢呼吸,只感觉身子都轻松多了。
“好,杀的好啊。”
温灵收回扶住某人的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内屋的司藤。
只有她这个从主人那里,在幻境空间中看过剧情的妖才知道,司藤这话中除了咬牙切齿,对丘山的仇恨之外,更有对白英的恨铁不成钢。
明明当初那么果决的杀了她,就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可是没过几年,就被丘山找上,给杀了,该不是同归于尽。
真是又蠢又坏。
但秦放不知道这些,他自从听见那句一九四六年就直接站了起来,但司藤的杀气让他也是不能动弹,直到这时才发出自己的疑问。
“司藤,你,你之前不是给我说,你是一九三九年……”
“不该问的别问。”
司藤横了他一眼,干脆利落的打断了秦放的问题,不想再待在这里。
“随我一道下去看看。”
语毕,司藤就起身,秦放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路过温灵之时,她也自觉起身,想要跟上。
司藤瞥了她一眼。
“你不用下去。”
温灵眨了眨眼,刚起身又重新坐了回去,对着司藤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意,表明自己就乖乖待着。
“那我帮您望风,看着他们几个,免得打搅了你的雅兴。”
司藤装作没有听见话语中的调侃,出了门。
秦放在司藤身后,出门前还是疑惑的回头看了眼安稳端坐的少女。
发现刚才面对司藤时的笑意已经消失,只余下一张好看的皮囊,还有那双莫名渗人的双眼,直直的看着他。
秦放被这一眼盯的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秦放。”
正在这时,司藤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秦放只能暂时放下疑惑,赶紧追了上去。
温灵眼中隐隐浮现的蛇瞳被收起,又恢复了人类的外表。
刚刚她用蛇瞳把秦放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那就是说有问题还是出在司藤身上。
颜福瑞等到司藤他们下了洞,这才来到瓦房身边,想要将其带走。
借口也很正当。
“那个,小,小姐。”
温灵一个眼刀就瞥了过来。
“叫谁小姐呢?我叫温灵,记好了。”
颜福瑞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赶忙改口。
“温小姐,你看,这天色都不早了,司藤小姐也没说不让睡觉啊,瓦房他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不先让他去睡觉,我在这帮你们看着,行不?”
温灵歪头看着颜福瑞,虽是抬头,可神情却如同俯视,然后。
衣角被拉了一下。
少女突然笑颜如花,声音清脆中带着一抹妩媚。
“看来是个好师父呢,我也蛮喜欢这个小家伙的,既然你都这样苦苦哀求了,我怎么能这么残忍呢。”
温灵一只手搭在了一旁小孩子的头上,将他的头发揉乱,在颜福瑞有些担心的目光中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小孩子嘛,就是早睡早起,这样才能长身体。”
一听这话,颜福瑞赶忙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就是这样,那我就带徒弟去睡。”
说着,他就打算将对方手中的瓦房拉过来,不想却被一只柔弱白嫩的手掌给打开。
然后,
颜福瑞欲哭无泪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司藤他们进去的山洞,有些怀疑人生。
小孩子睡觉关她什么事啊?
为什么让他这个俘虏这里这里看守啊。
自己去睡觉。
难道不怕他?
眼睛的余光看见在藤蔓中晕着的王乾坤,颜福瑞的面色更加丧气。
好吧,真不怕,他不敢,也没本事敢。
“哎!”
“哎!”
白金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手中的黑色折扇扇的是呼呼作响。
让本不想理会他的温妙筠都不能再无视之。
默默收回运行的功法,少女从床榻之上起身,揉了揉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微微浮现一抹无奈的笑意,眼中浮现真切的感情色彩,这才缓缓走了出去。
“白大哥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坐在我这里唉声叹气的,要是让你的粉丝们看见,说不得要心疼了。”
少女拿着刚泡好的茶壶,自然的给白金满上一杯,也给自己来了一杯。
然后坐在了白金的对面。
中年的男子半扎着发,本来满脸的意兴阑珊,看见少女出现,这才收起手中折扇,面上也带上了笑容。
神色明显轻松多了。
拿起少女为其斟的茶,微微抿了一口,长长的呼了口气,身体放松,直接躺在了坐榻之上。
“哎,还是在你这舒服,你师傅也真是会享受,这地方布置的甚合我的心意,要是我当初知道你们悬剑洞的环境这这么好,就直接来这里拜师了,说不定还能收你为徒。”
温妙筠听见这话,却并没有什么自豪之色,依旧笑的无奈。
“白大哥就不要打趣了,这只是师父的一点爱好,再说就以白大哥你的财富,想要置办这些,甚至是更好的,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又怎么会看上我们悬剑洞。”
被人提起财产这事,白金一下子就起劲了,一翻身坐了起来,嘴中就开始吐槽自己的那几个不争气的弟子。
“一说这事我就来气,我在外面天天抛头露面,嘴皮子说破就赚那么点辛苦钱,我容易嘛我。”
男子一口将茶水灌下,语气中透露出的是浓浓的怨气。
“结果他们倒好,只当我是个骗子,没哪个有本事继承我的衣钵的,却还个个都理直气壮的花着我的钱。”
少女低垂着眼,安静听着白金的抱怨,可心中却隐隐察觉了他的打算。
这是在准备下一次换的身份了吗?
不然就以她这么多年观察的白金为人,怎么也不是那种能免费给人当钱袋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