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骨!你那里怎么样!”炎风一戟劈碎两只扑来的僵尸,抹了把脸上的冰渣血污,朝着核心缺口方向吼道。
“死不了!有老子和这外来的兄弟在,这群骨头架子进不来!”岩骨的怒吼从缺口处传来,伴随着一声沉重的骨肉碎裂闷响。他那支沉重的断矛杆显然又扫飞了一片敌人。他口中的“兄弟”,自然是指凌宇。此刻,两人一内一外,扼守着最为要命的咽喉通道,配合得天衣无缝-—凌宇主杀,赤金刀罡焚灭一切敢于靠近死物;岩骨主御,沉重的断矛杆如同巨大的门闩,将任何侥幸突破刀罡范围的僵尸狠狠抡飞、砸烂!他那强悍得不像人的体魄,配合上凌宇精准高效的杀戮,竟在缺口前构筑起一道无法逾越的死亡之墙!
整个战场随着三人的强势发力,陡然逆转!
僵尸潮的数量依然庞大,但它们的狂潮被强行遏制住了!
核心缺口如同被烧红的烙铁,死死焊住了涌动的死亡;
两侧的星光荆棘壁垒与残垣构成牢不可破的光焰囚笼;
而炎风带领的战团,则如锋利的剃刀,在内场战场反复冲杀,将入侵的零星僵尸群不断压缩、分割、剿灭!
惨烈的厮杀仍在持续,但胜利的天平,正肉眼可见地朝着部落一方倾斜!战士们的怒吼越发嘹亮,刀光戟影闪烁得越发急促,星光壁垒的光芒在每一次承受冲击后都更加凝练坚韧。僵尸那令人窒息绝望的嘶吼声,似乎在这一刻,被短暂而有力地压制了下去!
当最后一只冲进内场的冰甲僵尸被炎风的长戟和数柄石斧砸成冻结的肉糜,山谷中震耳欲聋的咆哮与厮吼终于彻底平息。
残余的零星僵尸在部落外围徘徊片刻,最终在某种无形意志的驱使下,僵硬地拖着残躯,重新融入远处灰白色的雪雾荒原,只留下一地冻结的污黑碎块和扑鼻的浓郁血腥。
死寂笼罩了火绒谷。
幸存的雪狼战士们拄着武器,大口喘着粗气,呼出的白雾和汗水、血水混在一起,在脸上、身上凝结成冰晶与红色的斑点。
无人欢呼,只有劫后余生的沉重呼吸,以及压抑不住的啜泣和寻找伤者的呼喊。
篝火重新点燃,驱散着死亡的冰冷。
巨大的篝火堆在部落中心的空地熊熊燃烧,用的是之前被破坏房屋的断木和兽骨。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每一张惊魂甫定又充满感激的脸庞。
焦糊的毛皮、残破的骨墙、冻结的黑血残骸惨烈的战场痕迹无处不在。
简陋的宴席在篝火旁铺开。
粗糙但结实的木墩充当桌子,厚实的兽皮铺陈其上。
雪狼部落拿出了珍藏的冰果酒、炙烤得恰到好处的巨大雪熊腿肉,还有一些只有在特殊日子才取出的、半透明的“冰髓”——那是从千年冰层下提取的精华,蕴含着极寒之地特有的生命元力。
部落首领岩骨换上了一件稍显整洁的熊皮外袍,遮盖了身上缠裹的、渗着血丝的兽皮绷带。
他端着一个硕大的、由某种大型动物头骨打磨而成的骨杯,走到静坐于篝火旁的凌宇面前。
他粗犷的面容此刻满是真诚。
“外来的兄弟!”岩骨的声音依旧洪亮,却少了之前的狂暴,多了厚重的感激和一丝敬畏。
“还有穆青姑娘,炎风!”他目光扫过旁边同样被奉为座上宾的两人。
“今天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雪狼部落,怕是要从这绝冻荒墟的地图上抹去了!这份活命之恩,我们记下了!”岩骨说着,高高举起手中的骨杯。
“记下了!”
“敬恩人!”
周围所有的战士无论老少,无论伤势轻重,都奋力举起手中的骨杯或木碗,爆发出劫后重生的呐喊,声音震落了冰壁上悬挂的霜棱。
凌宇并未客套,平静地端起面前一个稍小的兽角杯,杯中冰果酒散发出清冽中带着一丝灼辣的气息。
他迎向岩骨的目光,微微颔首。
“、”唇亡齿寒。岩骨首领不必过于挂怀。斩杀死物,护卫生息,本是应尽之责饥。”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喧闹中传入每个雪狼战士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岩骨眼中异彩一闪。
眼前这年轻人,实力深不可测,行事更是沉稳如渊石,在这种生死相助的大恩前依然没有丝毫骄狂之态,这让他心底的敬意更深。
“好!凌兄弟爽快!”岩骨不再多言,仰头将杯中冰凉的果酒一饮而尽。
凌宇亦举杯饮尽。
烈酒入喉,带来一丝暖流,驱散着萦绕不散的冰寒死气。
篝火发出噼啪的声响。
气氛稍缓,压抑的悲伤和对僵尸的恐惧依旧弥漫。
凌宇放下骨杯,声音在火焰的跳跃中显得格外清晰。
“岩骨首领,此番霜骷之乱,来势汹汹,其源头诡异。”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