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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你说什么?”薛甄珠和顾慎之说话被江佩索看到眼里。

“没什么。”薛甄珠想起来这个人也是要参加科考的,怎么没有那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都不担心吗?”

江佩索一愣想了一下,悄声说:“秀玉回去早就没有那么伤心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薛甄珠叹了口气,果然是世子爷,不会担心这个的。

“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林小姐没事就好。”

“你干什么去?”

“放学还不回家吃饭,留在这里干什么?”薛甄珠带着连翘赶紧走了,累了累了。

江佩索看着人跑走了,卫肇也叫他赶紧回去。

“别笑了,人家又看不到。瞧你稀罕的,像小孩儿养了只小兔子一样。”

“你怎么知道小孩儿养了小兔子什么样?”

“我那小外甥就养了,天天去看,投喂点菜叶子看着它吃完,给它布置个漂亮的窝。外头看见漂亮的花也给它带回来。自己饭都不吃,不能让它饿着,简直就是头等大事。”卫肇哼了一声。

他还看不明白?这世子爷看人家小姑娘,就和小外甥看那小兔子一模一样。

“好了好了,别说了。饿了,回家。”江佩索不能让他再说下去,越说自己越显得幼稚。

今天一早江佩索就问薛甄珠知不知道薛致远去了哪里。

薛甄珠当然知道四哥已经被关起来了,但家丑不可外扬,只好说四哥被三叔叫走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江佩索特意嘱咐她,最近外面乱得很,不要随意出门也不要跟人乱说话。

她当然不会了,大姐姐已经早就嘱咐过了。

薛明玉脸上忧愁的神色遮掩不住,薛甄珠便是不问都知道事情好不了。

她乖乖地坐在大姐姐身边,看她拿着书久久也不翻一页。

夏日的风愈发暖了,惹得外面的蛙声也聒噪起来。

后知后觉,薛甄珠脸上被蚊子咬了个大包,她忍不住去挠。

谁知道越挠越痒,手上腿上也有不少红点点包包。

“我看看。”薛明玉回过神来,抓着她的手,“别挠,挠破了留下印子就不好了。”

薛明玉叫丛兰拿药膏来,给薛甄珠仔细擦上。

“大姐姐,今天老张在路上捡到一条大鱼,比我还高。一甩尾巴就能把我撂倒了。”薛甄珠想逗姐姐开心。

“哪个老张?”

“就是车夫老张。四哥说是薛家最好的车夫。”薛甄珠见姐姐感兴趣,声调都高起来。

薛明玉还记得:“是那天大雨接你们回来的那个车夫,他会游水?”

薛甄珠更来劲了:“老张会不会水我不知道,但是这条鱼是他在路上捡。说南边的一条路都被水淹掉了,附近小河里的鱼都跑到了路上。好多人去捡回来。”

“这么多天了,水还没有退,竟然还有这么多地方被淹着。”薛明玉的表情复又严肃起来。

“怎么了?”薛甄珠好像又说错话了。

“没什么。”薛明玉知道薛甄珠是想要让自己开心,可她确实开心不起来。

现在还可以捡鱼吃,一个月以后呢两个月三个月以后呢?

夏天万物蓬勃,总给人一种怎么样都能生存下去的错觉。

一片绿色背后好像都有一个丰满的秋天。

可老练的农民都知道今年注定是灾年,现在的一切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车夫老张家中也有几亩薄田,自然知道今年的情况不及往年。

他究竟是强颜欢笑还是苦中作乐,不得而知。

而家中眼前的局面,也是乱起来了。三叔把致远绑起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那家伙倔强得很坚决不肯认错。

他来找父亲讨要主意,薛英只叫薛怀远去劝说。

可此次薛致远铁了心不认错,油盐不进,任谁来了也没有用。

“我在担心你四哥。”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薛明玉总要说点什么。

“三叔还是不肯放他出来?”薛甄珠没见过三叔这么狠。

薛明玉点点头:“大伯和父亲都觉得现在放出来容易惹事,除非他能认识到自己的错。可他牛脾气僵住了,就是不肯服软。”

薛甄珠也有些意外,以前没觉得四哥这么有骨气。

“要不要我去试试?”

“别去了,三婶正在气头上。”薛明玉不是怕那个神叨叨的苏慧丽,只是不愿意薛甄珠去平白受气。

“三婶是长辈说两句就说两句,我就当听不见。四哥待我好,我不能这个时候看着他受难,理都不理。一点义气都没有。”薛甄珠不肯这么放弃四哥。

薛甄珠猛然想起,上次就是因为咬着牙不说求饶,背上全是鞭痕。

现在三叔大动肝火,恐怕不光是关起来,肯定也动了手。

“我现在就去。”薛甄珠急得不行。

薛明玉拉着她不肯:“都上了灯,时间不早了。现在去恐怕也没有人能应门。你明天去,我陪着你。”

薛甄珠这才作罢,只是一晚上翻来覆去地想薛致远可能得遭遇,担心得半夜才睡着。

迷迷糊糊间总觉得四哥肯定在埋怨自己,哭着道歉。

一觉醒来,石斛赶紧帮她梳洗装扮。

没有等到大姐姐,却等到四哥已经翻墙逃跑离家出走的消息。

“听说是昨天三更天走的。”连翘是个百事通,出去一圈事情都打听个差不离。

三更?薛甄珠一愣,难道昨天自己不是做梦?对着四哥哭哭啼啼说没去看他,四哥说不要紧这不是来了吗?

然后,这家伙就这么离家出走了?

“没留个字条说是去哪里?”薛甄珠赶紧问。

连翘摇头:“没说去哪里,只说要去找自己的什么理想。”

薛甄珠一想完了,这是对当朝政策失望了,直接就准备投身行伍了?哪边的队伍啊?四哥你可别站错了哇。

再急也没有办法,逃出去的薛致远暂时肯定不会跟家里联系了。

夫子的课还是按时上,家里只说薛致远志不在此,转投山间拜访名师学武去了。

“这么突然?”只有江佩索来问,其他的人好像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薛甄珠蔫嗒嗒的:“是啊。四哥不适合念书,还是适合在马背上。”

“没事。他走了,我就是你四哥。陪你玩,给你买好吃的。”江佩索说。

薛甄珠心不在焉地点头:“嗯。要是四哥跟你联系,特别是没钱了找你借钱,你一定借给他。我回头还你。”

“好。”

“记住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