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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岁晚来找秦风谈合作的事情时,一切都顺利得有些反常。

秦风听完她的来意,脸上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仿佛她做的决定,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亲自为她斟茶,动作优雅,滴水不漏。

“云姑娘愿意携手,秦某求之不得。”

云岁晚看着那杯清透的茶汤,并未去碰。

“秦公子,既然是合作,丑话要说在前面。”

“自然。”秦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第一,公子要求我们做什么东西,我们可以答应。但图纸和想法,需我们姐妹四人都认可,若我们觉得不妥,公子不能强迫。”

秦风闻言,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半晌才笑起来。

“好,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懂。”

云岁晚继续道:“第二,我们做出的每一件东西,都需要知道它的最终去向。这既是对我们的心血负责,也是我的底线。”

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秦风眼中的笑意淡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探究。

“可以。”

他答应得很快,仿佛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要求。

“最后一点,所有合作事宜,白纸黑字,立下字据。”

云岁晚的目的很明确,探寻秦风的虚实,必须知道他的人和货流向何处。

至于立字据,不过是做得更像一场真正的生意。

一个想借东风的商人,必然会小心谨慎,处处为自己留后路。

她要演,就要演全套。

秦风听完,终于彻底笑开。

“云姑娘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滴水不漏。你放心,就算你不说,契书我也早已备下。”

云岁晚这才端起茶杯,却只是抿了一口。

“如此,预祝我们,早日成为皇商。”

秦风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志在必得。

“好说,只要云姑娘这边能按时交货,一切都好商量。”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秦风的人就到了凌云斋,送来了最近要赶制的一批首饰所需的原材。

为首的是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眼神精明,透着一股干练。

“云老板,在下李威,秦爷身边的管事。”

他微微拱手,姿态不高不低。

“秦爷说了,要一批能上贡品质的点翠首饰,半月为期,必须拿到。”

云岁晚颔首,“我们会尽快。”

李威又道:“秦爷还说了,依然希望云老板能在首饰中添香。”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个通体漆黑、毫无纹饰的小瓷瓶,递了过来。

“不过这一次,香料用这个。”

云岁晚看着那个瓶子,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

入手冰凉。

“好,请秦爷放心,我们必当尽力。”

等人走后,云岁晚立刻将铺门关上,仔仔细细地打量那个瓶子。

她拔开瓶塞,凑到鼻尖。

什么味道都没有。

没有花香,没有木香,甚至连药材的苦涩味都没有。

就像一瓶清水。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底发毛。

当天,云岁晚便将那瓶香料,用油纸小心翼翼地沾了一滴,送去了裴砚桉那边。

裴砚桉收到东西,立刻让暗卫和府医检查。

得到的结果,却让所有人都皱紧了眉头。

——没有任何问题。

无毒,无害,甚至连致幻的成分都没有。

裴砚桉看向云岁晚,神色凝重。

“兴许,这只是他在试探你。”

“你先按照他的要求做,不要露出破绽。”

云岁晚点头,“依依已经在画图了,若芙也在拣选辅料,半个月的时间,应当足够。”

“如此,甚好。”

裴砚桉沉声应道。

见事情谈完,云岁晚便起身告辞,姿态疏离。

“裴大人,若无他事,我便先走了。”

她刚站起身,身后传来裴砚桉的声音。

“秦风……他没有为难你吧?”

云岁晚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尚在掌控之中。”

裴砚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晚晚,我已在外围布控了人手,你若有任何异动,他们会立刻接应。所以,不要怕。”

“多谢裴大人。”

她的声音客气得像冰。

说完,她便要往外走,却被裴砚桉再次叫住。

“晚晚。”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明的小心翼翼。

“除了秦风的事,你就……没有别的想同我说了吗?”

云岁晚终于转过身,清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裴大人,我想,我们之间,似乎还没到能闲话家常、吐露衷肠的地步。”

一句话,将他所有的试探都堵了回去。

裴砚桉的脸上血色尽褪,闪过一丝狼狈的失落。

他喉结滚动,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叠好的图纸,递了过去。

那动作,甚至有些僵硬。

“晚晚,这个……是我画的,想请你……帮我打出来。”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所需费用,我双倍付你。”

云岁晚的目光落在那张图纸上。

“这是?”

裴砚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神却不敢与她对视,飘向了一旁。

“一个……朋友生辰,想送她一件礼物。”

朋友?

云岁晚的心像是被针尖轻轻刺了一下,不疼,却很清晰。

她从未听过,裴砚桉身边还有什么关系好到需要他亲手画图准备生辰礼的女性朋友。

她本能地想拒绝。

不是因为他要送谁,只是单纯地觉得,和裴砚桉这个人,能少一分牵扯,便少一分。

可转念一想,这不过是一桩生意。

她若不接,倒显得自己小气,放不下。

她伸手,将图纸接了过来。

指尖触碰的瞬间,裴砚桉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好。”

云岁晚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裴大人的活计,凌云斋自然会尽善尽美,让您的……朋友,满意。”

说完,她朝他福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背影决绝,没有半分留恋。

门被关上。

屋内的光线,仿佛都暗了下去。

许久,永年才从暗处走出来,小声道:“爷,那图纸您熬了好几个通宵才画出来,本就是想送给大奶奶的,为何不直说?”

“您这样绕圈子,大奶奶误会了可怎么办?”

裴砚桉缓缓走到窗边,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身影萧索。

“直说?”

他自嘲地笑了,声音里满是苦涩。

“若真能直说,我又何尝不想?”

“只怕我真说了,她连这张图纸,都不会碰一下。”

他伸出手,仿佛想抓住那抹早已消失的背影,最终却只握住了一片虚无的空气。

“如今,只要她还肯同我说话,只要她还愿意见我——

“一切,就都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