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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民间鬼狐传 > 第521章 寺内细寻三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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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的影子还向前探着,脚跟像被什么拽住。他没动,盯着那扇门缝里一闪而过的微光。叶婉儿的手已经搭在剑柄上,指节微微发紧,但她没有拔剑。

憋宝人从布囊里取出一张符纸,指尖一搓,灰末簌簌落下,在门前划出一道短弧。符灰刚落地,便向内收拢,聚成一点,随即无声湮灭。

“不是障眼。”他说,“是界。”

叶婉儿低头,剑尖轻点门槛。金属触地,嗡鸣骤起,声波撞在门框上,竟未反弹,而是沉入墙体,像是被吞了进去。她收回剑,迈步上前,左脚踏入门内阴影的瞬间,空气轻微震颤,如同穿过一层水膜。

陈智将瓷片贴在胸口,幽蓝光晕从袖中透出,顺着经脉压下肩胛处的黑气。他跟着跨过门槛,右臂一沉,仿佛有东西顺着骨骼爬行。他咬牙,没停。

憋宝人最后进入,手中符灰再撒,这次灰烬稳稳落定,在三人身后连成半圈,短暂凝滞,才缓缓散开。

大殿空旷。佛像立于高台,面容模糊,像是被岁月磨平,又像是被人刻意抹去。香炉摆在供桌一侧,冷得刺骨,炉底无灰,却有一层薄霜覆盖。三盏油灯摆在案前,灯芯焦黑,从未点燃过。

叶婉儿走向佛像,绕到背后。石雕背面刻着细痕,极浅,若不近看几乎无法察觉。她抽出剑,用剑刃刮去表面浮尘,露出五个字的残迹:“三清归一……”最后一个字只剩半笔,像是被人硬生生凿断。

她指尖划过刻痕,皮肤传来灼痛,像是碰到了烧红的铁丝。她没缩手,反而用力一按,血珠渗出,顺着石面滑下。那五个字微微亮起,金光流转一瞬,随即熄灭,留下一道焦黑印记。

“不是警告。”她说,“是提示。”

陈智站在蒲团前,低头看着脚下。蒲团边缘翘起一角,底下露出青石板的接缝。他蹲下,掀开蒲团,石板上有道细缝,手指抠进去,微微一撬,暗格弹开。

里面是一本经卷,封面无字,纸色泛青,触手冰凉。他取出经卷,刚翻一页,纸张竟微微起伏,如同呼吸。他指尖一僵,正要合上,一股寒气顺着手腕窜上手臂,掌心瞬间结霜。

“别催它。”憋宝人伸手拦住,“这不是书,是封。”

他从铜炉中取出一小撮朱砂,混入指尖一滴血,调成稠浆,点在卷首。血珠滚落纸面,被迅速吸尽,空白处浮现出淡金色纹路,蜿蜒如脉络。

叶婉儿退后两步,从剑鞘中引出一丝阳火,剑气裹着火苗,轻轻烘烤卷面。图文逐渐清晰——是一幅山势图,标注“终南腹地”,中央绘有三尊并列神像,旁注小字:“三清隐所,唯信者见径”。

图末一角,藏着一条极细红线,曲折穿林越岭,终点写着“三清洞”三字,微光闪烁。

陈智盯着那条红线,袖中瓷片忽然安静下来,不再发烫,反而温顺贴肤,像一块暖玉。

憋宝人俯身细看,铜钱仍在掌心,金线未断,依旧指向寺内深处。他抬头,目光扫过大殿四周。

“这图不是全的。”他说。

叶婉儿走到供桌前,手指划过桌面。灰尘极薄,但每一道指痕都迅速复原,像是被无形之手抹平。她停下,盯着香炉。炉底霜层下,似乎有纹路。

她抽出剑,剑尖轻挑,霜层裂开,露出下方刻痕——是半个符号,与经卷上的金线纹路一致。

“这里也有标记。”她说。

陈智走过去,将经卷摊在供桌上,对照香炉下的符号。两者拼合,恰好补全一段断裂的线路。他抬头看向佛像,又看向两侧墙壁。

“不止一处。”他说。

憋宝人点头,从布囊中取出铜炉,放在供桌中央,点燃一缕沉水香。烟气起初凝滞不动,片刻后,缓缓扭转向东侧偏房,最终停在藏经阁方向。

三人移步偏殿。

藏经阁门虚掩,木框腐朽,推门时发出低哑声响。架上经书排列整齐,但纸页皆白,无一字迹。叶婉儿随手抽出一本,翻开,纸张冰冷,边缘微微搏动。

憋宝人取朱砂血点于书脊,血珠渗入,空白页浮现几行小字:“守门者三,一线牵魂,非信勿近,非血不开。”

陈智翻看其他经书,逐一以血点激活,内容多为残篇断章,提及“三清线”“隐途”“信物交接”,但无具体方位。直到他在最底层抽屉发现一卷竹简,外裹黄绢,封口以蜡 sealing。

他割开封蜡,展开竹简。上面刻着一行字:“信至则门启,线断则人亡。”

下方绘有一枚铜钱图案,正是他们所得之物。

“我们被标记了。”叶婉儿说。

“不是现在。”憋宝人摇头,“是从拿到铜钱那一刻起。”

陈智将竹简与地图并置,发现铜钱图案的位置,恰好与地图上“三清洞”起点重合。他取出随身铜钱,放在图案上。铜钱金线微微颤动,与图中红线产生共鸣,光芒稍盛。

“它不只是钥匙。”他说,“是活的。”

憋宝人蹲下,检查地板。青砖缝隙间有极细刻痕,组成网状结构,与经卷上的金线同源。他用手轻敲,某块砖发出空响。

撬开砖石,下面藏着一只陶盒。盒内无物,唯有内壁刻着一句话:“线在影中,行者自知。”

叶婉儿皱眉:“又是‘影’。”

陈智想起门外自己前倾的影子,沉默片刻,走向殿角一面铜镜。镜面蒙尘,他拂去灰尘,镜中映出他的脸,但影子依旧向前探出半尺。

他抬手,镜中人也抬手,动作同步。可当他突然停住,镜中影子的手却继续向前伸了一寸,才停下。

“它在学我。”他说。

憋宝人走近,将铜炉置于镜前。炉中香烟飘向镜面,触及瞬间,烟雾扭曲,竟在镜中形成一条细线,与地图上的红线完全一致。

“镜子里有路径。”他说。

叶婉儿拔剑,剑锋抵住镜面。金属与铜镜接触的刹那,整面镜子震动,发出低频嗡鸣。镜中影像开始变化——不再是大殿内部,而是一条蜿蜒山道,两侧古木参天,尽头隐约可见洞口轮廓。

“这是……三清洞的路?”她问。

陈智盯着镜中景象,袖中瓷片再次发烫,但这次热度温和,像是回应某种召唤。

憋宝人取出地图,与镜中路径比对。两者重合度极高,唯有中途一段分岔,镜中路线偏向东侧密林,地图则直行。

“有差异。”他说,“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

“或者,”叶婉儿低声,“两个都是真的,只是时间不同。”

陈智伸手触碰镜面。指尖刚接触,镜中影像骤然扭曲,山道崩解,化作无数碎片,又重组为一间石室,室内摆着三具石棺,棺盖刻着“玉清”“上清”“太清”字样。

石室中央,地面刻着巨大符阵,中心一点,正是他们手中的铜钱图案。

影像一闪而逝,镜面恢复如常。

“它不想让我们看太多。”憋宝人收回铜炉。

陈智将经卷重新卷好,收入怀中。地图已得,但疑问更多。信物、影子、镜中路径、体内黑气——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却又彼此缠绕,难以理清。

叶婉儿剑归鞘,站在藏经阁门口,回望大殿。佛像依旧沉默,香炉霜层未化,供桌上的血痕正在缓慢消失。

“我们漏了什么。”她说。

憋宝人没答话,只将铜钱握在掌心。金线仍在,指向寺内更深处,或许是地底,或许是另一间密室。

陈智摸了摸肩胛,黑气暂歇,但那股被牵引的感觉仍在。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依然前倾,像在催促他前进。

三人围立经卷前,地图摊开,红线微光闪烁。

憋宝人开口:“图已得,路未明,不可松懈。”

叶婉儿正要说话,忽觉脚下震动。青砖缝隙中,那条网状刻痕开始发光,由弱渐强,顺着墙壁蔓延至天花板,最终汇聚于大殿正中,投下一道光影。

光影缓缓旋转,显出三个字:

“谁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