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愈发冰冷,那些黑色锁链上开始结出冰霜,我的四肢逐渐失去知觉。但心中有一个信念却愈发坚定,我集中所有力量,调动体内那股神秘的血脉之力。莲花疤痕光芒大盛,金色光芒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锁链逆流而上,朝着镜人涌去……
腐锈味的血雾在鼻腔里疯狂翻涌,我被锁链勒得几乎窒息,喉间发出濒死的气音。镜人膨胀的眼球表面血管暴起,如同蠕动的红色蚯蚓,瞳孔里投射出的城市全景正在被黑色雾气一寸寸蚕食。就在意识即将涣散之际,一道银色流光突然刺破镜阵——林悦的罗盘如同银色飞镖,从扭曲的空间缝隙中疾射而来。
罗盘表面浮现出荧蓝色的光纹,与血镜上的暗红符文形成刺眼的对比。那些缠绕在我身上的荆棘锁链刚触碰到光纹,便发出毒蛇嘶鸣般的尖啸,表面腾起白烟迅速消融。镜人发出刺耳的尖叫,它崩塌的身体碎片如锋利的玻璃雨四处飞溅,有几片划过我的脸颊,留下火辣辣的灼痛。而血镜阵眼处的巨型眼球却在疯狂膨胀,表面裂开蛛网状的血口,从中溢出带着腥味的黏液。
“太晚了...”林悦沙哑的声音从血口中传出,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混响。市中心方向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轰鸣,透过血镜,我目睹地标建筑的玻璃幕墙如同被无形巨手捏碎的水晶,数以万计的镜面碎片悬浮在空中,逐渐拼凑成一个不断旋转的黑色旋涡。那旋涡中心闪烁着诡异的紫光,仿佛一只正在苏醒的巨兽之眼。
莲花疤痕的光芒与罗盘光纹在空中激烈碰撞,最终交织成一张金色大网。我趁机握住剑柄,调动体内最后一丝力量,将武器狠狠斩向阵眼眼球。当金色光芒触及眼球的瞬间,整个镜阵突然剧烈震颤,时空仿佛开始扭曲倒转。那些曾让我绝望的死亡预言画面,此刻如同倒带的影片逆向播放——坠毁的飞机拖着黑烟重新升空,倒塌的大楼在轰鸣声中恢复原状。然而诡异的是,所有场景中的人物都变成了没有表情的镜面人,他们空洞的镜面眼眸直直地盯着我,仿佛在无声地嘲笑。
“你以为打破镜阵就能阻止镜渊?”镜人在崩溃前发出癫狂的狂笑,它的身体化作万千碎片,每一块碎片都映出不同人的脸。这些人分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有的正在抚摸商场的玻璃橱窗,有的对着手机屏幕发呆,他们的瞳孔逐渐被银色镜面覆盖,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
随着镜阵彻底瓦解,我重重地跌落在林悦公寓的废墟中。地板上散落着破碎的家具残骸,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原本挂在墙上的镜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血手印,那些手印大小不一,有些还带着拖拽的痕迹,仿佛有人在绝望中拼命挣扎留下的印记。
林悦蜷缩在墙角,她的脖颈和手腕缠着镜面状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她手中的罗盘正在疯狂旋转,金属指针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同时指向八个不同的方向。“它...它们在镜子里...”她颤抖着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写满恐惧,瞳孔中倒映着天花板上诡异的景象——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由微型镜面组成的星云,每个镜面都映出一双阴森的眼睛,那些眼睛眨动的频率完全不同,却又仿佛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
“整个城市的镜子,都成了镜渊的门...”林悦的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我踉跄着走到窗边,眼前的景象让血液几乎凝固: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盯着路边的电子屏、汽车后视镜和橱窗玻璃。他们的眼球逐渐被银色镜面覆盖,皮肤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如同被操控的傀儡般朝着最近的镜面物体走去。更恐怖的是,那些被他们触碰到的镜面开始泛起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镜子里苏醒。
远处的黑色漩涡仍在不断扩大,吞噬着更多的镜面物体。我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微微震动,空气中弥漫的黑暗气息愈发浓重。镜人临死前的狂笑还在耳边回荡,我知道,这仅仅是开始。镜渊的邪恶力量已经渗透进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而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一场更为残酷的生死较量。
尖锐的警笛声刺破夜空,如同无数把利刃在耳膜上剐蹭。城市广播里的流行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持续不断的刺耳蜂鸣,仿佛整个城市都在发出绝望的尖叫。我踉跄着扶住窗台,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林悦的指甲几乎掐进我的手臂,她浑身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
窗外的景象宛如一场噩梦正在上演。原本行色匆匆的路人突然僵在原地,像是被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他们机械地转动脖颈,直勾勾地盯着路边的电子屏、汽车后视镜、橱窗玻璃,那眼神空洞得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眼球被一层诡异的银色薄膜覆盖,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纹,如同瓷器碎裂前的征兆。
“这是镜瞳症。”一个沙哑而疲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看到神秘人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房间中央。他的白发中掺杂了更多银丝,法器上的光芒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疲惫,却依然坚定。
“镜渊通过反射物传播镜像瘟疫,”老者握紧法器,指节微微发白,“被感染的人会变成行走的镜子,成为新的传染源。”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让人毛骨悚然。我冲到窗边,看到一名眼球已经完全镜面化的感染者像野兽一样扑向路人。他的手掌不知何时变成了锋利的镜面,寒光一闪,轻易地划开了对方的喉咙。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洒落在地面上,那些血迹竟在瞬间凝结成无数微型镜面,每个镜面中都反射出一个扭曲的人影,仿佛有无数个恶魔在窥视着这个世界。
“快退后!”老者大喝一声,挥动法器在公寓周围布下金色结界。结界表面泛起层层涟漪,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试图靠近的镜瞳症患者一接触到结界,就像被无形的力量弹开,发出刺耳的尖叫。
我看着远处不断扩大的黑色旋涡,那旋涡仿佛有生命一般,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和生机。“我们必须找到镜渊的新宿主。”老者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指向漩涡,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上次镜渊复苏是通过实体主宰,这次它选择了更隐蔽的方式——寄生在城市的镜像网络中。”
“可是我们该怎么找?”林悦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紧紧握着罗盘,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罗盘的指针疯狂地摆动着,仿佛在恐惧地躲避着什么。
突然,林悦的手指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西南方向!”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那里...是我常去的美妆仓库。仓库里有上百面试妆镜...”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仓库里恐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