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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将军,那歌姬怎成了谢石松的人?不是说,她乃吴王……”

“我早同尔说过,此事并非表面所见之简单。她若真是吴王的人,她甫一被抓,吴王处岂会没有动作?”

“然而,比吴王更先做出反应的是京城谢氏,那便有趣多了。”

要么,这歌姬是受人指使,有意栽赃吴王;要么,便是隐藏极深,做那双面奸细。

有关于京师的动向,或许他的调查有误,但再加上长公主的人手,应当无误;且谢石松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这般收买人心。

“少府卿谢靖渊请求出京督办粮漕,看似示弱,实则以退为进。”

他谋算的是,若陛下来日当真要清理谢家,他可以独善其身,甚至凭借督漕有功而重返朝堂中枢。

能鼎立于国朝的人物,哪个是简单的?

谢家之人,都是藏起尾巴的狐。

虞铮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那笑意未及眼底,便已消散在沉沉的夜色里。

“谢靖渊这一招以退为进,看似为家族留了后路,实则……”他顿了顿,玄色的衣袖在风中拂动,“暴露了谢氏内部的裂痕。

他已开始为自己谋算,而非整个谢氏。大厦将倾,先倒的,永远是内部已然松动的那根梁柱。”

虞湛恍然,只觉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他原只看到表面的权势博弈,却未曾勘破这层人心向背的幽微。

将军与长公主,要撼动的不仅是谢石松在朝堂的权力,更是要撬动整个谢氏门阀的根基。

墙倒众人推,只要时机成熟,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算难。

虞铮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肃,“让人再递些消息出去。就说本将沉迷声色,连日宿于歌姬房中,对公主怨怼日深,连州郡事务也懈怠了几分。”

“是!”虞湛领命,匆匆退下,身影没入廊外的黑暗。

——

数日后,长公主府。

一封密信被素白的手轻轻置于烛火之上,火舌舔舐着绢帛,迅速卷起焦黑的边缘,化作几片灰蝶飘落。

“他倒是演得尽心。”长公主魏玺烟端坐于窗前,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身旁侍立的沐月低声道:“殿下,流言愈演愈烈,恐于公主颜面有损。是否要稍加遏制?”

魏玺烟抬手,指尖掠过窗棂,拂去并不存在的微尘。“颜面?”她轻轻重复,语气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嘲弄,“无妨,由着他们说去。”

她站起身,华美的宫装裙裾曳地,步履从容。

“谢靖渊离京督漕,谢石松在京按兵不动,看似谨慎,实则其内部已生惶遽之心。虞铮这出戏,唱得正是时候。”

那谢靖渊既说不愿做温煮之蛙,自然要为自己寻好退路。

倒是个可用之才。

通过暗巢耳目,加之前世记忆,她知晓部分谢氏秘辛。

谢氏叔侄不合已久,只是谢家一直刻意掩盖,不曾表露;因此许多人都不知。

谢靖渊年少失孤,一直是其祖父谢毅躬亲抚养。

后谢毅辞世,他便跟着掌权的二房叔父谢石松生活。

然谢石松一家对谢靖渊的好,也不过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谢氏当年争夺家主之权,长房意外罹难,以致落败,谁知这其中有无阴谋?

既有缺口,便是她的机遇。

也是谢靖渊活命的机会。

前世,对谢氏动手是平定裕州叛乱之后的事情,今生能提前至此,魏玺烟略感慰然。

前世之所以对谢氏清算太晚,是因为时机不宜。

那会谢石松下令庇护了谢靖渊的母族,救了他外祖性命,这才让叔侄二人冰释前嫌。

否则,那谢氏会倒台更快些。

好在今生她魏玺烟抢占了先机,提早派人给段老太爷送去了良药,并让名医随侍,帮助调养。

虽说此举太过张扬,却也符合平康长公主坦率肆意的性子,比暗中送药来得光明磊落,倒是不落下乘。

如此,谢靖渊受了她的人情,不说倒戈相向,起码不会再给谢石松提供全部助力。

若他执意要为谢氏,不能为她所用,魏玺烟亦有办法。

派人抓了他去,囚禁起来,只要他帮不到谢石松那老匹夫就好。

话说回来,若谢靖渊当真能做好督办粮漕一事,也算有功于朝廷。

漕运之脉,实系国运之兴衰,舟楫所至,不仅载粟米,更载社稷之重。

前朝治渠通漕甚盛,然之后豪强割据,纲纪渐弛,终使千帆漕路,终究湮于烽烟。

正因如此,本朝通渠济民之事,更加重若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