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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气氛已然不同。

李承乾在弘文馆那石破天惊的一番作为,让魏征、马周这些支持新政的官员们,个个精神抖擞,腰杆子都仿佛比往日硬朗了三分。

长孙无忌这般深谋远虑的老臣,神色间却多了几分琢磨,既为太子的成长感到欣慰,眉宇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至于那些守旧派官员和某些个心怀鬼胎的宗室,更是私下里动作频频,对太子的那份忌惮与敌意,几乎是摆在了脸上,毫不遮掩。

弘文馆的风波还未彻底散去,东宫书房内,李承乾已密召了常胜与王玄二人。

“那封密信,”李承乾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份量,“给孤彻查到底!孤要知道,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背后捣鬼!他们所谓的‘内外勾结’,究竟勾结了哪些人,又想干什么!”

常胜立刻躬身:“殿下,属下已初步查明,密信所用的纸张、墨迹,确实与河间郡王府日常所用之物有几分相似。

“只是……河间郡王李孝恭一向行事稳重,深得陛下信赖,按理说,他不至于行此险棋。属下斗胆猜测,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模仿其笔迹,想要栽赃嫁祸?”

王玄也紧跟着开口:“殿下,臣也觉得,弘文馆那些使臣突然发难,绝不是什么临时起意。他们彼此间的配合,那叫一个天衣无缝,背后若无统一调度,绝不可能如此。臣怀疑,这事儿跟那封密信背后的势力,怕是脱不了干系。”

李承乾微微颔首:“王卿所言,与孤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转向王玄:“就从那些在弘文馆上蹿下跳最欢实的使臣查起,特别是那个高昌王子麴智盛,还有吐谷浑王子慕容顺,给孤往深里挖,看他们跟长安城里哪些人有勾连!”

“喏!”王玄与常胜齐声领命。

两人刚退下没多久,苏亶便一脸喜气洋洋地进来了。

“殿下!大喜啊!”苏亶一进门,乐得合不拢嘴,拱手笑道,“咱们苏家新推的那些玻璃玩意儿,还有那‘袖珍书卷’,简直是……哎哟,简直是抢疯了!长安城的订单都排到明年开春去了!这白花花的银子,啧啧……”

他兴奋地搓着手,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李承乾唇角逸出一抹淡笑:“岳父辛苦了。不过,东西越是好卖,眼红的人就越多。登州、扬州那两处试点,想必又遇到不少麻烦吧?”

苏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叹了口气:“殿下真是明察秋毫。确实如此,有些地方上的官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暗地里使绊子。那些被咱们动了蛋糕的旧势力,一个个更是跟闻着腥味的猫似的,蠢蠢欲动。”

李承乾略作思忖:“无妨。孤正打算借着推广活字印刷术和改良纸张技术的机会,往工部里塞几个自己人,把这技术的命脉牢牢抓在手里。另外,还得劳烦岳父暗中帮衬一下《大唐新声》,让他们多登一些阻挠新政的陈年旧事、腌臢秘闻,好好给长安城的舆论带带节奏。”

苏亶闻言,眼睛倏地一亮:“殿下此计甚妙!”

夜色渐深,观星阁。

李承乾独自一人倚着栏杆,俯瞰着长安城内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

他脑中飞速复盘着弘文馆发生的一切以及眼下的复杂局面。那封看似直指河间郡王李孝恭的密信,怎么看都像是一颗精心抛出来的烟雾弹。真正的敌人,藏得更深,手段恐怕也更为毒辣。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阁楼之下,正是常胜。

“殿下,”常胜的声音压得极低,“有新发现了。”

他几步上了楼,迅速禀报:“属下查到,城南有个叫周显的落魄文人,早年间跟河间郡王府有些过节,一直怀恨在心。此人近来行踪有些诡秘,手头上也突然变得宽裕起来。”

“最关键的是,他跟一个从西域来的胡商有过好几次秘密接触,而那个胡商,恰恰跟高昌使团的人来往十分密切!”

李承乾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那沉静的气场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线索,终于连上了!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立刻控制住那个周显,给孤撬开他的嘴!孤倒要瞧瞧,这根藤上,究竟能摸出个什么惊天大瓜来!”

一场针对幕后黑手的反击战,已在寂静的夜色中,悄然拉开了大幕。

李承乾嘴角那抹弧度未散,对常胜吩咐道:“放出风声去,就说东宫已经掌握了栽赃嫁祸河间郡王的真凶的蛛丝马迹,此人勾结番邦外族,意图离间我大唐皇室宗亲,动摇国本!”

长安城从来不缺的就是流言。这消息经过东宫“有意无意”地那么一散播,再被坊间添油加醋一番,不过半日光景,便传得有鼻子有眼。

城南一处破落宅院内,落魄文人赵四郎听闻风声,顿时如遭雷击,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

他早年因自恃才高,在河间郡王府门前狂言,被李孝恭斥责了几句,便怀恨在心。

前些时日,有人重金相诱,让他模仿李孝恭笔迹伪造密信,他一时财迷心窍,便应承下来。

此刻听闻东宫已查到线索,还扯上了“勾结外邦”,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赵四郎再也坐不住,慌慌张张地收拾了些细软,便急匆匆地摸黑出了门,直奔与那胡商阿迪力约定的联络点——城南一处废弃的瓦窑。

月黑风高,瓦窑内鬼火般闪着几点微光。

赵四郎刚一踏入,便觉颈后一凉,一把冰冷的横刀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赵先生,这么晚了,急着去哪儿啊?”常胜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

瓦窑内,火把骤然亮起,数十名东宫秘卫手持兵刃,将整个瓦窑围得水泄不通。胡商阿迪力正与两名高昌护卫低声商议着什么,见此情景,脸色大变,刚想反抗,几支冰冷的箭矢已对准了他的眉心。

赵四郎腿一软,当场瘫倒在地,不等用刑,便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全招了。无非是收了胡商阿迪力的金银,替他伪造了那封指向河间郡王的密信。

相比之下,那胡商阿迪力倒有几分骨气,被押至东宫密牢后,面对常胜的盘问,只是翻着白眼,一言不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李承乾得到禀报,踱步进入密牢。阿迪力见太子亲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依旧强撑着。

“阿迪力是吧?高昌使团的人。”

李承乾语气平淡,仿佛在拉家常,“麴智盛王子野心不小,想借我大唐之力,回国后压制他那些兄弟,甚至觊觎王位。你替他办这些腌臜事,无非是想日后做个从龙功臣。只是,你这颗棋子,怕是随时都会被舍弃。”

阿迪力瞳孔微微一缩。

李承乾继续道:“伪造密信,挑拨我大唐宗室,唆使诸国使臣在弘文馆发难,桩桩件件,都足以让你人头落地。麴智盛会为了你这么一个奴才,得罪大唐储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