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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梨初的身体都僵了一下。

脑子瞬间清醒了几秒,赶紧退出了他的怀抱,不好意思地开口:“抱歉张律师,我可能有些醉了。”

张青贤看着她迫不及待地逃离自己的怀抱,心底深处被狠狠刺痛了一下,头顶昏黄的光线倾泻而下,将她巴掌大的小脸照得有几分模糊。

可是他却能清晰感知出,对于刚才短暂的肢体接触,她没有羞涩,只有难堪。

她对他没有男女之间的悸动。

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温热的体温,但是却比不上他一颗心蔓延开来的冷意。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关系,小心一点。”

楼道里很寂静,江梨初听出他嗓音里的沙哑,默了默,凝神去看时,身边之人却已经率先拉开距离,朝着楼下走去。

她只能收起思绪,跟了上去。

江梨初是骑着三轮车来的,可惜以她现在昏沉沉的脑子,全然没办法自己骑回去,只能让张青贤来骑,张青贤将装货的地方清理出来一个角落,让她平稳地坐了上去。

“如果坐不稳,可以抓我的衣角。”

此时,张青贤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江梨初用力抓住身下三轮车的边沿,笑着回应他的贴心:“我会的。”

一路上彼此无言,冷风徐徐,吹得江梨初体内的酒精慢慢挥散,意识也越来越清明,可是不知道为何,她的脸却越来越热,烫得她忍不住拿手去碰了碰。

大概是酒精作用吧。

江梨初长吁了一口气,在周围街灯的流转下,三轮车稳稳停在了熟悉的小洋楼前。

江梨初搀扶着张青贤的胳膊下了车,忽地想到了一个问题,迟疑问:“你怎么回去?要不,你骑我的三轮车……”

她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心,张青贤痞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我直接跑回去吧,反正也不远,就当夜跑醒酒了。”

闻言,江梨初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跑回去也要半个多小时呢。

张青贤直勾勾盯着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市?”

江梨初想了想,轻声道:“我哥那边还没说具体的日子,但是估计在月底之前吧。”

说完这句话,她顿了顿,继续说:“张律师,这段时日谢谢你了,多亏有你的帮助,我才能顺利离婚,还有谢谢你送我回来。”

张青贤强忍住酸涩感,沉声笑了笑:“我们是……朋友,都是应该的,没必要跟我道谢。”

江梨初一愣,也跟着笑了笑。

夜晚的车道冷冷清清,阴影里,张青贤浓眉紧锁着,眼底划过一抹自嘲,多窝囊啊,她都要离开了,他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甚至就连袒露心意都不敢。

他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也怕失去默默陪伴在她身旁的资格。

呼吸骤然变得沉重起来,最后化作无声的叹息:“……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联系我,只要你愿意,我都在。”

他的表情不同于以往,隐约透着股伤感,江梨初敏锐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可是不等她细细去品味,他就往后退了半步,冲她挥了挥手:“很晚了,早点休息。”

江梨初捏了捏手心,没有再深究,“你也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江梨初拿钥匙打开了门,推着三轮车进了院子,停放好三轮车后,扭头往街道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张青贤还站在那,见她回头,怔了怔,旋即冲她勾了勾唇,懒洋洋的,很好看。

抛开张青贤身上有种混混的痞气感不说,他长得其实很不错,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一举一动都透着漫不经心的散漫,有种坏男人的既视感。

可是和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是个很不错的人,温柔又可靠。

“回去吧。”江梨初怕吵到别人,只能轻声地说。

也不知道张青贤听到了没有,等她一说完,对方就慢慢转身离开了。

等人一走,江梨初也没有再原地多逗留,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进了屋。

可进门没多久,就在敞开的窗户旁边,看见了角落里的贺宥礼。

江梨初没有防备,吓了一大跳。

一楼客厅的灯没有开全,只有几盏台灯亮着,贺宥礼没有出声,静静望着窗外,以他的视角,刚好能看清她和张青贤的互动。

江梨初捂着胸口,睫毛因为惊吓不断上下扑朔,耳边只剩下自己混乱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喘息。

“你怎么……”在这儿?

话还没说出口,江梨初猛地想起来他上午送她回来时说过他晚上会回来住,此时当然会在这儿,勉强稳住心神,换了个说辞:“贺团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还没睡?”

“下午五点回来的,在等你。”

贺宥礼冷峻的脸没什么表情,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简单的两句话。

等她?等她做什么?

江梨初愣了愣,泛红的眼眸微动,扫了眼墙上的时钟,指针落在九的位置上,已经将近十点了。

可是还没等她问出心中疑惑,就听到贺宥礼沉声质问:“喝酒了?和他?”

他的话印证了江梨初的猜测不错,他看到了是张青贤送她回来的。

他的声调太冷,江梨初下意识解释:“不是。”

他没说话,眼神却直勾勾地望着她,莫名极具压迫力,就像是丈夫在盘问晚归的妻子……

江梨初蹙了蹙眉,白日里的错觉又一次冒了出来,他每次表现得从容又淡定,保持着边界,可他的行为和华语却有些暧昧掺杂在其中,引人遐想。

但是当她更进一步幻想时,却猛地发现他每一个举动都恰到好处,仿佛只是她自己想多了。

她的指尖攥住胸口的衣服,复杂的情绪在心中交织,酒意翻涌,江梨初忍不住掀开眼眸望向他,冲动地反问:“我跟谁喝酒,应当跟贺团长没什么关系吧?”

她的语气很淡,甚至透着股太过平静的疏离。

贺宥礼眉峰微压,眼底掠过一丝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