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们别急嘛！”胤祺拍了拍他这两个“急性子”兄弟的肩膀，“你们这一说，我都忘了我要说啥了。”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还不知道胤祺是在故意逗他们，胤祚和胤佑也白和胤祺形影不离那么多年了。
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直接一人一边把还在唧唧歪歪的胤祺给钳住。
“嘿！你们怎么抓我？”发现自己被压制住的胤祺试图挣扎，却发现挣扎不动。
“五哥，说不说！”胤祚“凶狠”道，“不说，我就‘用刑’了。”
似乎觉得有趣，胤佑也在一旁欢快地附和道：“五哥，快快！如实招来！我与六哥还能网开一面。”
“……按戏曲里来讲，不应该是‘饶你不死’吗？”胤祺发出质疑，并且作为“犯人”他还对胤祚和胤佑指指点点，“还有，哪有一上来就‘用刑’的，怎么说也等我不从再说嘛！你们这样演，我很难入戏欸！”
胤祚都不知道是说胤祺什么好，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计较词的问题。
他松开胤祺，“不玩了！你爱说不说！”
胤佑见状也随之松开胤祺，“五哥，你不说，我与六哥也不打算听了。”
说完，胤祚和胤佑像是要准备离开一般。
胤祺连忙喊道：“来来来！我说啦！”
他们三个人的脑袋又凑到了一起。
“德母妃前段时间不是中毒了吗？四哥和七妹一同去永和宫探望德母妃，德母妃没见四哥，见了七妹。”胤祺轻声道。
“嘶！”胤佑倒吸一口凉气，“那七妹岂不是很尴尬？四哥的脸色怕也不好看吧？”
“四哥在永和宫吃闭门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应该习惯了吧？”
因着额娘是德母妃的“好姐妹”，亲弟弟又和四哥关系不错，胤祚并不觉得这个事有什么问题。
四哥和德母妃这对母子关系向来拧巴得很，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再说了，他身边也不只有四哥和德母妃是这样，长生哥哥和荣母妃之间相处也差不多。
胤祺用肩膀撞了撞胤祚，“啧！你知道德母妃说什么了吗？”
被撞了一下的胤祚蹙眉，“说什么？德母妃难不成还痛骂了四哥一顿不成。”
“我跟你说还不如痛骂呢！”胤祺一副“你小瞧事态的严重性”的模样。
“怎么说？”胤佑好奇地问道。
胤祺轻咳一声，挺直了背，“德母妃直接放话说，她膝下就三女一子，四哥是佟佳皇额娘的孩子，日后没什么必要，就不用来她这个普通妃母这了。还说什么，永和宫这小庙迎接不了四哥这尊大佛的到来。”
“真的假的？”胤佑惊讶道，“德母妃真这么说？”
胤祺双手一摊，“七妹和六妹说得，还能有假？”
“七妹也是好心。因着德母妃次次都让四哥吃闭门羹，而她和九妹来去自如的缘故，让宫里人都对德母妃这番做法议论纷纷，听闻汗阿玛好似也有所不满。”
“于是，七妹便想着如果她和四哥一块去，德母妃要不就一起不见，要不就一起见。这样在宫里对德母妃差别对待子嗣的说法想必能少些。甚至还能描补一下，说是她和九妹去得时候正好，四哥去得时候不凑巧而已。谁曾想……”
胤祺叹了口气，唏嘘道：“七妹的一番打算，都被德母妃的话给搅合得乱七八糟了。”
胤佑瞥了一眼，捏着下巴思索着什么的胤祚，又拉着胤祺说道：“可德母妃这番话好像并未传出来啊？”
“应该是七妹拦住了吧？”胤祺想了想，“毕竟，这话若是传出来可不大好。”
拦住了吗？
他怎么不见得。
胤佑眨了眨眼，向一旁的胤祚问道：“六哥，你觉得呢？”
胤祚闻言朝胤祺抬了抬下巴，“六姐是听七妹讲的？”
“对啊！怎么了吗？”胤祺看了看胤祚，又看了看胤佑，没懂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若真想瞒住，七妹又怎么会同六姐说起这事呢？”胤祚淡淡地说道，“六姐和她关系再好，这种事也不能随便告知吧？”
胤祺一怔，脑中浮现出六妹告知他这则八卦后，那意味深长地笑容。
胤佑挑了挑眉，“有时候，有些想让他人相信的事不需要大张旗鼓地宣扬出来。反而越是遮掩，越能让人信服。”
他转向胤祚，“是吧？六哥。”
胤祚微微颔首，“这样看来德母妃是想把这些话不动声色地传进……”
“太子那边？”胤祚话还未说完，胤祺就接道。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可从六妹那里开始传，也太曲折了吧？”
“七妹既然告诉了六姐，又怎么会不告诉三姐呢？”胤佑耸了耸肩，“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六姐是个添头。”
三姐、三哥、荣母妃……
胤祺抿了抿唇。
胤祚一边整理自己的马褂，一边慢悠悠地给胤祺分析道：“德母妃在永和宫对着四哥的那一番话，是在‘逼’四哥与太子一边划清界限。德母妃和四哥闹得再怎么僵，也终究是四哥的亲额娘。”
“亲额娘都如此被害了，四哥若还继续跟着太子，那他何谈‘孝’呢？落在外人眼中，四哥就是沽名钓誉之徒。为了巴结巴结太子，连亲额娘都不顾了。汗阿玛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怕是对四哥也有疙瘩。”
胤祺原本以为这只是德母妃对胤禛的诛心之言，故意让胤禛难堪。
却没想到德妃那番言论下，竟有如此之深的算计。
四哥若没听懂，或者不从，定是要被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
大清以孝治国。
一个阿哥一旦有了不孝的名誉，这辈子基本就到头了。
想着想着，胤祺不禁浑身一颤，捂着胸口感慨道：“德母妃这是逼着四哥不得不从啊！”
还好！
他额娘一贯爽利，没那么多心眼子，也不会如此下手狠辣锝对付他。
不然，胤祺都不敢想，他额娘若是如此做，他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