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各自纷飞,步入人生新阶段,苏麦子和顾沉舟这对“老夫老妻”也随之开启了他们的“空巢”生活。虽然最初有些失落和不习惯,但很快,他们就重新找到了属于两个人的相处节奏和生活重心。日子在平淡安稳中缓缓流淌,充满了细水长流的温馨和默契。
然而,多年的相处,早已让某些“特质”深入骨髓,刻入灵魂。即便感情早已升华到性命相托、无可替代的境地,即便生活早已磨平了他们身上最初那些尖锐的棱角,但顾沉舟那深入骨髓的“毒舌”属性,和苏麦子那不肯吃亏、牙尖嘴利的“辣妻”本色,却从未真正消失。它们如同夫妻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调味料,时不时地冒出来,给他们这看似平静如水的日子,增添一抹别样的、充满了“顾苏特色”的活色生香。
场景一:关于“形象管理”的战争
随着年纪渐长,顾沉舟虽然依旧身姿挺拔、气势迫人,但岁月的痕迹也悄然爬上了他的鬓角,添了几缕银丝。苏麦子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暗琢磨着怎么让他“保持形象”。
这天,她从供销社(现在的选择多了,甚至还有一些托人从大城市捎回来的“时髦货”)买回来一小瓶据说是新出的、有乌发效果的“焗油膏”(其实就是最简单的染发剂)。
晚上,她拿着那瓶黑乎乎的东西,凑到正在看报纸的顾沉舟面前,献宝似的说:“哎,你看我买了什么好东西!听说这个能让白头发变黑,还能让头发更有光泽!你试试?”
顾沉舟抬眼瞥了一眼那瓶散发着奇怪气味的玩意儿,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个大男人,搞这些干什么?!”
“怎么就乱七八糟了?”苏麦子不乐意了,“你看你鬓角都白了多少根了!染黑一点,显得年轻精神嘛!再说了,你现在也是师级领导了,出去开会什么的,也得注意点形象不是?”
“我的形象需要靠这玩意儿来维持?”顾沉舟冷哼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苏麦子,我警告你,别把那些女人家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我头上弄!我这头发挺好!白头发怎么了?那是革命岁月的见证!是成熟稳重的象征!”
苏麦子被他这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气笑了:“得了吧你!还革命岁月的见证?我看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怕别人笑话你老了!”
“我老?”顾沉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反驳,“我哪里老了?我还能再干二十年!倒是你!天天就知道瞎琢磨这些没用的!有那功夫不如多关心关心国家大事!”
“我怎么就不关心国家大事了?”苏麦子叉腰,“我关心国家大事,也关心你的'面子工程'!再说了,让你变年轻点不好吗?省得别人说我老牛吃嫩草!”
“谁敢说?!”顾沉舟眼睛一瞪,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散发出来,“我看谁敢在我背后嚼舌根!”
苏麦子看着他这副明明心里在意得要死、却还要嘴硬逞强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也不跟他硬碰硬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故意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哎,算了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本来还想着,你要是染黑了头发,看起来年轻个十岁八岁的,走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我哥哥呢……”
“哥哥?!”顾沉舟的脸瞬间就黑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苏麦子拿他的年龄说事(虽然他确实比她大几岁)!什么叫像她哥哥? !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夺过苏麦子手里的焗油膏,黑着脸道:“拿来!我试试!我倒要看看,这玩意儿到底有多神奇!”
苏麦子看着他那副气急败坏却又“主动上钩”的样子,强忍着笑意,心里乐开了花。
哼!跟我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治不了你这头倔驴!
于是,那个周末,顾大参谋长就在自家媳妇儿半是强迫、半是哄骗、外加“激将法”的作用下,极其别扭、极其不情愿地,体验了一把“染发”。
虽然过程充满了顾沉舟的各种抱怨和嫌弃(“这什么味儿!难闻死了!”“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洗干净了没有?会不会掉色?”),但当他最终看着镜子里那个鬓角乌黑、显得年轻了好几岁的自己时,嘴角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扬了一下。
当然,第二天去上班时,面对同事们(尤其是苏麦子提前“打过招呼”的李嫂子丈夫老张等人)“哎呀顾参谋长您今天看起来可真精神”的夸赞时,他依旧会板着脸,冷哼一声:“瞎说什么!和平时一样!”
但那微微发红的耳根,还是暴露了他内心深处那点小小的……得意?
场景二:关于“浪漫情调”的拉锯战
苏麦子骨子里还是带着现代女性对浪漫的追求的。虽然她早已接受了这个年代的现实,也懂得了顾沉舟那“硬核”的表达方式,但偶尔,还是会忍不住“作”一下,想要从他那里榨取一点点“浪漫情调”。
比如,情人节(当然,这个年代没有情人节的概念,苏麦子就自己找了个由头,比如“认识多少天纪念日”之类)。她会提前暗示顾沉舟:“哎,明天好像是个……挺特别的日子呢。”
顾沉舟通常会一脸茫然:“什么日子?谁的生日?还是什么纪念日?”(他能记住结婚纪念日已经是个奇迹了)
苏麦子就会故意瘪瘪嘴,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没什么……我随便说说……”
然后,到了第二天,顾沉舟回家时,手里可能会“恰好”多了一枝不知道从哪里(多半是警卫员或者哪个下属“贡献”的)弄来的、孤零零的月季花,或者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她爱吃的糖炒栗子。
他会把东西硬邦邦地塞到她手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嘴里说着:“路上看到的,顺手买的。”或者“别人送的,我不爱吃,给你了。”
苏麦子看着他那副明明是精心准备过、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又暖又好笑。她会接过“礼物”,然后故意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一下,看着他瞬间变得通红的耳根和慌乱的眼神,觉得这比收到任何贵重的礼物都更让她开心。
当然,也有“拉锯失败”的时候。比如,苏麦子想让他陪自己去看一场新上映的、据说很感人的爱情电影。
“不去!”顾沉舟的回答斩钉截铁,“哭哭啼啼的,有什么好看的?浪费时间!还不如在家看新闻联播!”
“哎呀,就陪我去一次嘛!听说可好看了!”苏麦子撒娇。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顾沉舟毫不动摇。
“哼!小气鬼!直男癌晚期!”苏麦子气鼓鼓地自己去了。
结果,等她晚上回到家,发现顾沉舟虽然没去看电影,却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还笨拙地给她炖了一锅她爱喝的银耳莲子汤。
看着他那副“虽然我不懂你的浪漫,但我用我的方式对你好”的别扭样子,苏麦子所有的气都消了,只剩下满满的无奈和……宠溺。
场景三:关于“家庭地位”的永恒博弈
随着孩子们长大离家,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按理说,顾沉舟这位“一家之主”的地位应该更加稳固了。但事实却是……恰恰相反?
苏麦子经过这么多年的“斗争”和“经营”,早已将这个家的“实际控制权”牢牢掌握在手中。尤其是在顾沉舟经历了那次审查风波、内心对她充满了亏欠和依赖之后,这种“权力格局”就更加明显了。
在生活琐事上,基本都是苏麦子说了算。今天吃什么,家里添置什么东西,钱怎么花……顾沉舟很少会提出反对意见(当然,前提是不触及他的原则底线)。
但他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和军人的强势,又让他不甘心就这么“俯首称臣”。于是,他常常会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故意跟苏麦子“抬杠”,试图维护一下自己那点可怜的“夫纲”。
比如,苏麦子说东,他偏要往西。
苏麦子说这个好,他偏要说那个更好。
苏麦子让他往左,他偏要……偷偷往右挪一点点。
这种幼稚得像个小孩子的“反抗”,常常让苏麦子哭笑不得。她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大多时候会选择性地无视,或者干脆顺着他的毛捋几句,满足一下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但如果真的涉及到原则问题,或者顾沉舟的“抬杠”让她不爽了,苏麦子也绝不会客气。她会立刻切换回“辣妻”模式,拿出她那伶牙俐齿的看家本领,将顾大参谋长怼得哑口无言、节节败退。
每当这时,顾沉舟就会一边黑着脸生闷气,一边又忍不住……偷偷地欣赏自家媳妇儿这副战斗力爆表、神采飞扬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受虐倾向”?)
最终的结果,往往还是以顾沉舟的(不情愿的)妥协告终。
没办法,谁让他是那个先动心、也陷得更深的人呢?谁让他……早已把这个女人,当成了自己的命呢?
依然是毒舌的顾沉舟,依然是辣妻苏麦子。
他们的相处模式,在经历了岁月的沉淀和情感的升华后,并没有变得相敬如宾、波澜不惊。反而,依旧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碰撞、摩擦、斗智斗勇和……令人会心一笑的甜蜜。
这种独特的、充满了“顾苏特色”的日常,或许不够完美,不够浪漫,但却无比真实,无比鲜活,也无比……幸福。
他们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毒舌”与“反击”中,相互依偎,相互扶持,将平淡的流年,过成了活色生香、滋味无穷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