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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赵露白死,死无全尸

有了这个插曲,赵予书想去看赵露白笑话的心思也淡了。

没再去赵家人那边,掉头去找了柳小娘,黏着她母女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这一聊,就到了晚上。

赵予书没再离开,陪着柳小娘一起就了寝。

次日徐孝之疑惑她没去囚犯那边,过来问。

赵予书已经又换回了男装,负手遥望着漫天黄烟的前路:

“大人看这条路,看到了什么?”

徐孝之顺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并没看出什么名头。

“这条路有什么特别吗?”

赵予书道:“大人不觉得前路很长吗?”

徐孝之:“长?”

赵予书淡淡一笑:“前路这么长,如有时间,也该更多地放在前路上,没必要再走回头路了。”

赵露白害死她和她的孩子,她也通过激发赵玉堂的阴暗之心,弄掉了赵露白的孩子。

如今他们一家,大夫人疯了,赵露白流产,赵玉堂囚犯之身,一路受鞭挞流离之苦。

母亲睁着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受罪。

姐姐空有一身傲骨,却只能满腹屈辱委身于人,做了她曾经最不屑的事,如今更是骨肉分离。

小弟自私自利,却永远没机会再像上一世一样得到优待,等来翻身之日。更是出手姐弟相残,以后再没了亲情的助力。

对赵予书来说,这三人已经各有各的报应。

接下来,他们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受罪,都是在为自己前世的恶性赎罪。

他们再也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这天以后,赵予书叫王大去给赵家传了一句话。

称赵家三小姐身子骨弱,在沿途赶路的时候患了病,没熬过来,已经去了。

这个消息对于赵家众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赵玉堂无法接受打击,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妾室们也呜呜咽咽,小声哭了起来。

对她们来说,虽然跟赵予书没什么感情,但赵予书毕竟是赵家人。

身为赵家人,就有义务扶持亲人。

她还活着,对妾室们来说,就存个希望。

现在这最后的希望,也残忍地被打破了。

眼前的苦难,就跟这漫长的黄土路一样,一眼望不到头。

妾室们伤心失望至极。

在一众的悲痛中,唯有一人,仰天大笑,在众人之间极为古怪。

苏茯苓一边大笑,一边鼓掌,连称:

“痛快!真痛快!赵予书那个贱人生的小贱人,她终于死了!”

她边说话,边用力摇晃身边人的身体。

“女儿你听见了吗,赵予书那个小贱人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跟你抢东西了,你就是我们赵家最漂亮最高贵的小姐,所有的好东西,衣服,首饰,绣鞋,都是你一个人的!大把的好男儿,随你挑选!”

徐孝之见不得她如此做派,但为了不让人察觉到他跟赵予书的关系,也没法出言制止。

只能用力别开脸,不去看苏茯苓是如何的小人得意。

但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瞄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随着苏茯苓的摇晃,从她手中人的脖子上掉到了地上,还骨碌碌滚了一圈,正好碰到其中一个妾室的脚边。

妾室抹着泪,下意识低头:“什么东西掉了?”

隔着一层泪花,朦朦胧胧,她看到一颗带着腐败青斑的头颅,双目紧闭,无声无息地依偎在她脚边。

“啊!!!”这妾室发出惊恐的尖叫。

她这一嗓子也把旁人的注意力给吸引来了。

“怎么了,怎么回事?”

妾室哆嗦,哭声里带着惊惧:

“赵露白,她,她,她……”

她紧闭着眼睛,不敢再看那东西,只用了手,颤巍巍指向脚边。

“啊啊啊啊啊!”

其余妾室们也终于看到了赵露白已经腐烂的头颅,齐齐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王大和徐孝之发现情况不对,快步过来查看。

看到眼前的情形,两人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但到底见过的死人比较多,两人只是有些惊讶,并没有畏惧。

瞥了眼那颗头,又看向苏茯苓。

苏茯苓依旧紧抱着怀中的“女儿”,疯疯癫癫满脸喜气地笑着同她说着话。

完全没发现,她怀里的人,早已经成了个无头女尸。

这场面,惊悚又荒诞。

王大深吸一口气:

“看这颗头的腐烂程度,她应该死了有段时间了。”

脖子跟身体连接的地方,肉全都烂掉了,这程度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到的。

徐孝之冷着脸拿了块步把赵露白的头颅包起来,在妾室们惊恐的目光中,沉着脸质问她们:

“为什么有人死了,你们不往上报?”

妾室们纷纷摇头:“我们不知道啊。”

“平时都是那个疯子背着她,还总有说有笑的,谁能想到她会这样?”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对赵露白的情况不清楚。

王大和徐孝之问了一圈,竟然连赵露白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都判断不出来。

于是也只能把其余官差都叫齐,说了下眼下的事。

大家商量了一遍,决定按照意外死亡算,日期就定在今天。

商议好了说法,接下来就是处理尸体。

但又遇到了难题。

苏茯苓这个疯子,她说什么都不许官差靠近赵露白。

死死地抱着她的身体,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官差们一靠近,她就放声尖叫,声音极为刺耳。

试着跟她沟通几次,都没有得到好效果。

就算是拿着鞭子抽她,苏茯苓也宁肯死死地抱着尸体,用自己的后背去把所有鞭子接住。

官差们又想,她总不能一直醒着,等她晚上睡着了,他们再去把尸体弄出来。

但就算是睡觉了,苏茯苓都死死抱着怀中的尸体,官差们刚一靠近,她就被脚步声惊醒。

严防死守,死死地盯着他们,绝不让他们有机会把女儿带走。

这样一来,官差们拿她毫无办法,只能先挖个坑把赵露白的脑袋埋了。

至于尸身,仍旧让苏茯苓带着。

但苏茯苓是个疯子,她不怕,其余妾室们却怕极了。

连带着看见苏茯苓,都吓得瑟瑟发抖。

坚决不肯跟苏茯苓靠近。

赵玉堂从昏迷中苏醒,人还没从三姐没了的打击里走出来,就又得知赵露白也死了,而且还是早就死了。

这些天,苏茯苓一直是带着具尸体同吃同睡。

哪怕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拿的是个尸体,她也依旧要带着,怎么都不肯撒手。

有人偷偷猜测:“赵露白该不会是孩子没了的时候死的吧,听说这种叫母子双煞,最邪了,我看大夫人那样子,就很像是被鬼迷了。”

赵玉堂做了亏心事,听到赵露白死了本来就提心吊胆,又听见她这么一句,脸色难看极了:

“疯婆子,真是个疯婆子!死了的东西容易引起疫病,现在这情况,生了病谁会给我们治?她拿着那玩意不扔,是想害死我们大家不成?”

无论苏茯苓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死去的赵露白作祟,他都不可能让赵露白的尸体留下。

赵玉堂眼珠转了一圈,随手指了个妾室:

“你去,想法子让那疯婆子松手。”

被他叫到的妾室神情一紧:“啊?我?我不行!别说靠近她们了,我一看到那玩意就害怕。”

赵玉堂咬牙:“我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你!你给我去!”

妾室一路上都表现得很温顺,这回却意外的坚持:

“真是家主,不该是庇护我们的吗,要去也是该你这个家主亲自去!”

赵玉堂见她不听话,怒道:“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你了!”

妾室冷笑:“你也别跟我端什么家主的架子,我告诉你,如今我在那商队中已经找到了倚靠,她们说我做蜡烛做得好,答应了我,等一到边北就给我交赎金,你们爱做罪奴就自己做去吧,老娘我是不吃这个苦了!”

词话一落,其余妾室们也各个都惊出声:

“什么?她们也答应了你?”

“原来你们也听她们这样说过?”

“怎么,难不成大家个个都有份?”

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紧张地问了一遍,最后才得出结论,原来做蜡烛的橄榄枝,烛娘真的给每个妾室都抛出去过。

大家都在盼着,队伍到了边北,在边北苦役营过了明路,然后就能被商队带走,过上自力更生的新日子了。

赵玉堂一听她们这话,才发现原来她们个个都有活路,只有他,是真的没了赵予书,就彻底失去所有脱离罪奴身份的希望,一无所有。

手中没了任何依仗,赵玉堂也不敢再像方才那样硬气,忐忑地找到平日与他关系最亲近的张小娘,紧紧握着她的手:

“小娘,难道你也跟她们想的一样,有了活路,就不管玉堂了吗?”

张小娘满脸不忍地抱着他:“少爷,在我眼里,你早就跟我的亲儿子一样了,谁放弃你,我都不会放弃你的。”

“真的?”赵玉堂表情一喜:“那小娘,你走的时候也会带我一起对不对?”

张小娘却无法给他准话,迟疑了下说:“如果有法子,我肯定会带少爷走的。”

如果有,那就是现在还没有。

赵玉堂的心又沉了下来。

有了这个小插曲,苏茯苓的事他也没心思管了。

囚犯队伍干脆分成了两伙,一伙是正常囚犯,另一伙是疯疯癫癫的苏茯苓。

大家对她,避如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