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疾步上前,双手稳稳地将如懿扶起,语气满是疼惜道,“如懿,你怀着身孕呢,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
说完,便小心翼翼地扶着如懿坐回软榻上。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桌上摊开的婴孩鞋袜时,不觉眉头轻蹙,语气里添了几分嗔怪道,
“如懿啊,你看看你,夜里还做这些针线活儿干什么?
朕不是早就说过吗?你现在怀有身孕,这些事啊,交给底下人就好,何必亲自动手?
你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护好你腹中的孩子,知道么如懿?”
如懿唇角微扬,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含笑道:“臣妾……只是想着,咱们的孩子出生时,若能穿上臣妾亲手做的东西,臣妾心里也踏实些。
再者,臣妾这一胎已经三个多月了,胎象也稳了,皇上不必忧心。”
皇帝听她这般说,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了些,轻轻捏了捏如懿的鼻子,声音愈发温柔道。
“你啊你!罢了,你高兴便好。你高兴了,咱们的孩子才会高兴。”
如懿娇俏一笑:“皇上放心,臣妾可不舍得让咱们的孩子不高兴。”
皇帝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旁的永璜时。
却见永璜垂着头,表情颇有一些拘谨,只一个人默默不语。
皇帝不由眉头微挑,声音温和地问道:“永璜啊,你今日怎么怪怪的?可是身子不舒服?”
永璜飞快地抬眼,瞥了眼如懿隆微微起的小腹,复又慌忙垂下视线,膝盖微微一曲,回道,
“回皇阿玛,儿臣身子无碍,许是温书久了,所以……有些乏了。”
如懿听罢,眼底掠过浓浓的担忧:“永璜,往常你温书到夜半都不觉得累。今日,才刚入夜,怎就乏了?快过来,让母亲瞧瞧。”
她说着,便朝永璜伸出手。
可永璜却像被如懿的目光烫到一般,往后退了一步,旋即深深躬身,声音带着几分疏远,道。
“母亲,儿子真的无事,不劳母亲挂心。
倒是母亲,您怀着身孕,有皇阿玛陪在您身边,儿子也不便在此多扰,儿子就先回自己殿中去了。”
皇帝倒也不多问,只微微颔首,语气温和道:“也好,若乏了便早些回去歇息。”
永璜应声,转身又朝如懿和皇帝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儿臣告退,母亲,您也好生歇息。”
说罢,便也脚步匆匆地退出殿外,由于走得太过匆忙,还险些摔了一跤。
皇帝倒是第一次看到永璜如此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看向如懿,诧异地问道。
“这孩子,朕瞧着,怎么总觉得他哪里怪怪的?”
如懿面上微微含笑:“孩子长大了,心里总会装着些心事嘛,哪还能像小时候那般,事事都摆在脸上,和臣妾说呢?”
“他对你,像是比从前拘谨了一些,”皇帝轻轻摩挲着如懿的手背,沉吟片刻后,又道,“不过也无妨,,你也不必太过操心。
眼下,你最该操心的,是你腹中的这一胎。
如懿啊,朕与终于可以你有一个亲生的孩子,朕很是高兴。”
如懿面上含了一缕促狭的笑,倚靠在皇帝肩上:“只是,皇上如今更为高兴的,怕是皇后娘娘腹中的祥瑞之胎才是呢。”
“傻瓜,都怀着身孕了,还这般爱吃醋么?”
皇帝嗅着如懿身上淡淡的沉水香,耳畔不由一热,俯身凑近如懿,吻的气息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