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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太平会反贼头目的行刑之日。

整个开丰城里,凡是知晓聂长庚身份或是听闻太平会的江湖人士,纷纷都挤在刑场上观看行刑。

“太平会曾经也是令不少江湖客都胆寒的帮会,怎么就落网了......”

“听说他好像和以前那个投敌的聂将军有关咧。”

“太平会好像在酉州起的兵,一个百姓都没杀,反倒是杀了酉州知府。哎,我看也算不上什么反贼嘛,为民除害差不多,偏偏被处凌迟这么严重的刑罚......”

“......”

街边熙熙攘攘,一个蓬头垢面的囚犯被押上刑场,血色混着尘土遮着他大半部分样貌。

监斩官一把揪着囚犯蓬乱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目光紧紧盯着那男子右眉上的一道疤,微微眯起眼。

“大人,囚犯已验明正身,就是反贼聂长庚。”

监斩官点点头,又看了看天色,随即在桌上抽出一支令牌甩在地上,“午时已到,行刑!”

囚犯手脚被捆绑在木桩子上,刽子手将他的衣服全部扯光,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比画两下。

凌迟便是刽子手用小刀一刀刀割下囚犯的皮肉,割够三千刀,最后直至剩一副骨架,期间还不能让囚犯彻底断气。

往常的凌迟处死最多五百刀结束,这三千刀,是魏措下的命令。

他恨极了聂长庚,当初清缴叛国聂贼时跑了条漏网之鱼,而七年后,这条小鱼竟然还胆大妄为跑来宰相府行刺,他甚至觉得三千刀都难解心头之恨。

囚犯似是说不出话,看着自己的皮肉被一片片切割下来,只能从喉咙发出嘶哑难听的惨叫声,声声震撼人心,在场百姓都不由得背脊一凉。

刑场之外的一处茶楼上,魏措将一切尽收眼底,听着撕心裂肺的叫声他心头生出几分快意,扬起嘴角轻抿一口茶,像是观赏一出好戏般。

而人头攒动的现场,有一道无人注意的身影,在人群里穿梭着,最后躲躲闪闪隐没在人群之中。

——

公主府。

顾相思整个人的魂魄好似被抽走,柳絮也无声地呆立在一旁,全府内好似有一大片乌云笼罩着,阴郁低沉。

她坐在椅子上,脑袋靠在墙边,双目失神空洞,就像是个死气沉沉的人型傀儡。

柳絮更加不敢出声,因为今日是聂长庚的行刑日,顾相思救不出他,到底还是上了刑场。

她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好像最后一眼,还是在酉州时,看着他伤痕累累地被王宁生擒,隔着战火纷飞和尸体,只匆匆一眼。

顾相思缓了缓神,想要揉揉干涩刺痛的双眼,她已经流不出什么眼泪了。

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离去,先是父亲母亲葬身火海,又到师傅被剜目割舌,最后是聂长庚被凌迟。

这一路来她的泪早就流干了。

为什么她已经很努力想要挽回一切,只是想要讨回的公道而已,可这条路还是变得越来越难走,渺茫又看不到尽头,无奈且无力。

刺痛的双眼让顾相思找回一些神志,耳边开始恢复起周遭的声音。

恍惚间,她似是听到耳边有阵声音很嘈杂,她呢喃道:

“柳絮,柳絮?”

柳絮也愣神好久,这才反应过来,“我在,怎么了?”

“好吵啊,是外面吵还是我耳朵出了问题?”

柳絮猛地打起精神,似乎她也听到了一阵吵闹声。

微微一惊,“我出去看看。”

柳絮好奇地走出庭院外,发现府中确实有一群下人围聚在一起,他们好像是围着一个人,七嘴八舌地喊道:

“诶你怎么才回啊,一声不吭的!”

“公主出事的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

下人们围着一个男人起哄。

柳絮蹙起眉头走过去,斥责道:“吵什么,不知道公主现在需要休息吗?”

闻言,下人们快速散去,都生怕被责罚,纷纷恭敬叫了声:“柳姑娘......”

直到下人们散开,柳絮才看清那个被围着的男人——

她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

庭院中,顾相思听到柳絮回禀后,吊着最后一口精气神,飞快地冲出房内。

眼前赫然出现一张难以置信的脸庞。

“阿鼠!!”

顾相思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从头到脚打量起来,又左三圈右三圈地围着他转,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阿鼠!

“顾姑娘,我回来了......”阿鼠勉强嗞着牙笑道。

他身上挂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衣衫褴褛,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看起来像是被磋磨过一段时日后,立马就回府里来的。

“你还活着!”顾相思久久都合不上自己惊讶的大嘴。

她以为聂长庚被处刑后,除了被诏安的太平会帮众,其他人都死了,根本没抱任何希望,可没想到阿鼠居然还活着回来了!

“我是阿鼠嘛,老鼠命硬。”

阿鼠硬是笑着,而身上的让他疼得呲牙咧嘴。

顾相思赶紧把他拉到石凳上坐着,让柳絮快些去打盆清水和弄些吃食过来。

“你是怎么回来的!”她迫不及待问。

阿鼠忍着身上的痛,缓缓坐在石凳上,才娓娓道:“自从酉州起兵失败后被抓回开丰,就一直在大牢里关着。我也以为这次是真的要死了,但是两日前,有人莫名其妙地就把我放了出来。”

“谁?就这么轻易放出来了?这可是造反啊。”顾相思心生疑窦。

“我也很奇怪啊,就是两日前半夜,突然来了一个人,打开牢门就让我走,什么都不说。但是那人......看着分不清男女,身形瘦弱,没有男子粗壮,又没有女子柔和,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粉......就像是宫里的太监。”

顾相思眉头一紧,“太监?”

太监因为被断了子孙根,上茅房时不似正常人那么方便,身上总会残留些骚气,宫里很多太监都用香粉遮去骚气。

她在康之茂身上也闻到过阵阵香粉味。

“我出来之后就先躲起来了,直到我听说今日帮主被处刑......”

阿鼠说着,声音渐渐沉下去。

顾相思也不约而同地垂下眼睑,霎时间心如刀绞。

“我去看过,但是受刑的人,我瞧着不像帮主!”

音落,顾相思像是被戳到麻筋突然一激灵,“哈?”

阿鼠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跟帮主都多少年了,形影不离的,帮主就是掉根头发我都认得出是哪一根!今日受刑之人,并非帮主!”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顾相思的脑子开始乱起来,“可他们都说囚犯是聂长庚......”

“诶呀,我在刑场看得真真的,那人根本不是,长得像罢了!”

忽然间,顾相思只觉头疼欲裂,有好多东西快速涌来,她一个都抓不到。

裴金乐那句意味不明的话,长得像聂长庚的囚犯......

这几日她沉浸在情绪里太深,忽略了太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