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鸟号的舰桥穹顶外，亿万光尘正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在暗物质星云里勾勒出螺旋状的轨迹。林烨望着主控台显示的灵能流速曲线，指尖在鎏金阵纹上轻轻叩击——这些悬浮在银河系边缘的光尘，经光谱分析后确认是高维文明湮灭时残留的能量碎屑，其蕴含的灵能纯度远超已知的任何星髓矿。
“第七区域的光尘密度突破临界值了。”苏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叹，她面前的全息投影里，代表能量强度的赤线正沿着坐标轴垂直攀升，“按这个数据，一立方光年的光尘足以支撑整个炎夏联盟三年的灵能消耗。”
林烨忽然按住手腕上的灵能检测仪，表盘上跳动的金色符文突然凝固成一个古老的“炼”字。这是他在火星遗迹中破译的高维文字，此刻竟与光尘产生了共振，舰桥内的空气里泛起细碎的金色涟漪，如同被惊扰的星砂。
“不是自然残留。”他指向光尘轨迹的转折点，那里的螺旋纹路呈现出完美的六十四卦排列，“有人用阵法约束了这些能量碎屑，你看这乾卦位的光尘密度，比坤卦位高出十七倍，这是人为调整的能量梯度。”
苏瑶迅速调出星图比对，指尖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弧线：“这里是暗星组织半年前消失的星域，他们的旗舰‘幽影号’最后传回的坐标就在这片星云。”她放大局部图像，一组扭曲的金属残骸在光尘中若隐若现，“残骸上有阵法灼烧的痕迹，和我们在金牛座星团遇到的‘锁魂阵’同源，但能量层级更高。”
林烨的目光落在残骸边缘的光尘涡流上，那里的能量流动呈现出诡异的逆向循环。他忽然想起陈老赠予的《天工开物》中记载的“炼星术”——以星辰为炉，光尘为火，可熔铸跨维度的灵能核心。难道暗星已经掌握了这种古法？
“让玄鸟号靠近残骸五十公里。”林烨将灵能注入主控台的星盘，舰身外层的阵纹泛起淡青色光芒，“启动‘太素清心阵’，防止光尘中的高维能量干扰我们的灵能回路。”
苏瑶在副控台操作时，指尖突然顿住。全息屏幕上，光尘涡流中浮现出一串跳动的符文，与玄鸟号数据库里夜枭的灵能特征完全吻合。“是夜枭的气息，”她调出能量模拟图，“这些光尘在复制他的灵能波动，像是某种……记忆烙印。”
林烨的指尖掠过星盘上的“离卦”节点，舰桥内的温度骤然升高。光尘在舷窗外凝聚成一道人形轮廓，那人穿着暗星组织的黑色战甲，面部被头盔遮挡，唯有掌心托着的光尘球里，隐约可见炎夏古法的阵纹流转。
“他在尝试用光尘重铸阵法核心。”林烨的声音带着冷意，“但高维能量的熵增速度远超他的控制，你看光尘球表面的裂纹，每道裂纹里都有灵能湮灭的火花。”
话音未落，人形轮廓突然炸裂，光尘如暴雨般砸在玄鸟号的防护罩上。主控台的警报声尖锐响起，灵能储备条以每秒3%的速度下跌。苏瑶迅速切换到防御模式，十二面鎏金阵旗从舰体两侧伸出，旗面上的“坎卦”符文在光尘冲击下泛起涟漪。
“防护罩的能量转化率在下降！”苏瑶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光尘里的反灵能粒子正在中和我们的阵法能量，就像……水火不容。”
林烨忽然想起《天工开物》中“以毒攻毒，以尘炼尘”的记载。他抓起舱壁悬挂的灵能匕首，匕首上镶嵌的星髓宝石在光尘照射下发出赤红光芒。“把‘离卦’阵旗的能量调到最大，”他走向舰桥中央的炼星炉，“我们要用光尘炼光尘。”
炼星炉是林烨结合炼丹术与量子熔炉改造的装置，此刻炉壁上的六十四卦阵纹在灵能激发下缓缓转动。林烨将匕首刺入炉心，星髓宝石瞬间融化，与注入的光尘融合成金红色的流质。当他按动炉底的“兑卦”按钮时，流质突然沸腾，升腾的雾气在炉口凝聚成一道迷你星轨。
“这是……”苏瑶看着星轨中跳动的光尘粒子，突然明白了林烨的意图，“你想用高维光尘的湮灭能量，反向激活我们的阵法核心？”
“夜枭只懂强取，不懂转化。”林烨的额头渗出细汗，灵能匕首在掌心微微颤抖，“高维能量的本质是‘变’，就像炎夏的太极，阴中有阳，灭中存生。”他猛地抽出匕首，炉口的星轨突然炸裂，金色光尘如瀑布般倾泻在玄鸟号的阵旗上。
奇迹发生了。那些原本在吞噬防护罩能量的光尘，此刻竟顺着阵旗的纹路流转，在舰体表面凝聚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甲。主控台的灵能储备条开始回升，警报声戛然而止。舷窗外，人形轮廓残留的光尘突然倒卷，在星云深处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阵法虚影——那是暗星组织的“灭世阵”，但此刻阵眼处正闪烁着金红色的光芒，显然已被光甲的能量污染。
“他跑了。”苏瑶看着虚影溃散的方向，调出星际坐标，“灭世阵的能量残留指向仙女座星系，看来他想在那里完成最后的阵法融合。”
林烨将灵能匕首插回鞘中，光甲表面的星轨纹路正缓缓隐入舰体。他望着舷窗外重新归于平静的光尘星云，忽然明白这些高维碎屑为何会在此处聚集——它们在等待能理解“变”之真谛的文明，就像远古的炎夏先祖等待着将古法带向宇宙的后人。
“记录光尘的能量参数，”他对苏瑶说，“我们不仅找到了新的灵能来源，还摸到了高维文明的门槛。”林烨的指尖在星盘上划出一道弧线，玄鸟号的引擎发出龙吟般的轰鸣，“下一站，仙女座。该让夜枭看看，真正的炼星术是什么样子。”
舰身穿过光尘星云时，林烨后腰的龙形玉佩突然发烫。玉佩表面的星图纹路里，新增了一道连接银河系与仙女座的光轨，如同被光尘镀上的金边，在幽暗的宇宙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