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怎么了？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地。”
季淑婷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捏捏她小脸。
傅慕昭张口，“淑淑，我离开这四年，裴临宴过得怎么样？”
傅慕昭回来这么久，倒是听说了很多裴临宴这几年一直没停止找过的她的消息。
只是，关于裴临宴其他事却很少听过提。
提及这四年裴临宴过得怎么样，季淑婷都不敢仔细回想。
她轻声问，“昭昭，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傅慕昭当然是想听真话的，“真话。”
季淑婷叹息一声，“说实话，这四年，表哥过得真的不太好。
要不是你回来了，我们真不知道他还能撑几年。”
傅慕昭的离开，对裴临宴的打击太大了。
当初她刚离开的时候，裴临宴疯了似的找人，悬赏令发了一遍又一遍。
无论是明面的还是暗处的。
外网黑客悬赏榜上的最鲜红的一条顶格消息就是，提供傅慕昭线索，一条一百万，谁能找到傅慕昭，直接给一个亿。
还不算另外报酬。
这些年为了找到傅慕昭，裴临宴都不知道耗费多少资金了。
正经悬赏线索少说二十亿打底了。
还不算被坑的。
当然，这些都是外在。
要是真的能找到她，不说十亿二十亿，百亿裴临宴都能砸。
钱财都不说了。
人对他们才最重要的。
傅慕昭失踪后，那一个月，裴临宴就没怎么休息。
唯一的休息途径是他累晕了。
但每次，他不超过一个小时他就会醒来。
没日没夜找了一个月。
后来坚持不住离开了海岛。
但离开海岛之后裴临宴状态比在海岛还差。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或许是精神疲惫到极点，他在医院昏迷了一个星期才醒。
他的身体条件太差了。
人不人鬼不鬼的。
醒来之后，裴厉沣强行将他接回了老宅养着。
养了差不多一个月，裴临宴才能下床。
下床之后，他又开始马不停蹄找人。
公司有半年时间都是裴老爷子坐镇的。
裴临宴全世界各处找人。
但是人一直都没找到，裴厉沣的身体也坚持不住长时间的劳累。
还是把裴临宴叫了回来。
从那以后，裴临宴的生活就是找人，忙公司的事。
或许是长时间没找到人，裴临宴看起来已经算个正常人了。
但见证他和傅慕昭待一起时的状态的季淑婷他们知道，裴临宴的状态很不对。
他没走出来。
他也走不出来。
要不是傅慕昭还活着的消息支撑着他，他们都不敢想裴临宴会成什么样。
当然这些这么多年他们也习惯了，精神上的苦就不多说了。
这四年，没多少人是好受的。
只是裴临宴比他们更痛苦。
最严重的两次是，裴临宴真的差点丧命。
傅慕昭听着季淑婷缓缓将这些年裴临宴的状态道来。
心口蔓延开一片痛意。
这些年，他竟过得这么苦吗。
她想过，或许裴临宴应该是会难过的。
却没想到，会是这般难过。
季淑婷的语气很平静，话语也很简单。
但就是透过平静的话，能深刻体会到这些年裴临宴的不容易。
傅慕昭想到了今天芽芽说的，“淑淑，我今天听芽芽说，他曾经住院了，差点……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吗？”
季淑婷嗓音微哑，“……是真的。”
裴临宴确实是真的差点出事。
一次，就是她失踪的第三个月。
裴临宴收到线索有人说一个小山村有个像傅慕昭的人。
那时候，裴临宴想也不想就去找了。
去到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傅慕昭。
完全就是那家人想钱想疯了，他们想将自己的女儿卖给裴临宴。
裴临宴知道不是傅慕昭之后怒气翻涌。
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那时候大雪封山，裴临宴还要赶往下一个地点找人。
谁知道那家人丧心病狂的竟然给裴临宴的车动了手脚。
裴临宴驱车离开，直接刹车失灵，他撞上了山墙。
大雪压在车上。
要不是裴老爷子怕他出事，给他身上装了定位器。
定位器检测到他生命体征出问题，发出了警报。
章天泽带人找着他。
大雪封山，找人特别艰难。
最后还是出动了直升机军方的人出动才将人救出来。
将裴临宴救出来的时候，人都已经晕过去了。
那一场车祸，裴临宴手骨折了，严重脑震荡。
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裴司清和裴司锦还有裴老爷子轮流守着他。
傅慕昭拳头攥紧，“那家人受到惩罚了吗？”
“受了，裴大哥出手了。
故意杀人罪，一家人都被送进监狱了。”
涉及到裴临宴的事，是裴家所有人的高度警戒线。
傅慕昭想着季淑婷说的两次丧命，“那……还有一次呢？”
“还有一次……是两年前。
子弹差点击中表哥心脏。”
提及两年前的事，季淑婷想想还是心惊胆战。
那一次，裴临宴真的是只差一点就和死神擦肩而过了。
两年前，裴临宴收到一条消息。
他们发了一张照片给裴临宴。
照片是一张侧脸。
特别特别像她。
发照片的人约裴临宴在Y市一个小镇见。
裴临宴去了。
与他见面的是一个男人。
男人身边还躺着一个黑色布袋。
裴临宴要求见人。
男人把口袋扯开。
女生的头露出来。
真的和傅慕昭很像。
那双眼睛通红着看着他。
她哭着喊哥哥。
她身上浑身都是伤。
但是裴临宴一眼就认出了她不是傅慕昭。
只是，看着那双像极傅慕昭的眼睛。
裴临宴还是选择了救她。
给了八千万。
这些年裴临宴走访各个地方也解救了不少人。
只是刚将人救回来，裴临宴吩咐章天泽检查一下人的身份，将人好好安置。
就转身准备离开。
谁能知道，那个女生竟掏出了枪。
对准着裴临宴的心脏，扣下了扳机。
那个女生，是国外训练的特务。
裴临宴身边防备系统太高了。
他没有弱点，因为傅慕昭不在了。
但他也有弱点，同样是傅慕昭。
要不是裴临宴躲得快，他真的就死在那一次枪击中了。
子弹在他心脏一毫米的位置擦肩而过。
裴临宴那一次，在医院足足躺了三个月。
病危通知书在抢救的那一晚都下了几十张。
裴厉沣签的手都抖了。
最后还是请了慕炤年。
用了九门十八针才保住了裴临宴的命。
从那以后，裴临宴身边防御系统拉到最高。
出行都是军方的人跟随。
傅慕昭心口是尖锐窒息的痛意。